的时刻,所有的事件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刻,耿洛却又突然的打来电话,动机实在令人怀疑。难道还觉得自己的好事做得不够,还想再多添一桩?
“呃,”也是不由得跟着皱了皱眉心,又稍稍的迟疑了片刻,沈沫这才慢吞吞的答到,“他说,那天他和…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一切都只是他的恶作剧,是他自己想要讹人,跟旁人无关。”
一字一句的,在舌头上慢慢的打了几个滚儿又慢慢的蹦出来,一点点吃力的感觉,而且嘴里还在说着话,沈沫的声音却就已经不知不觉的低了下去,直至几不可闻,乌黑的睫毛亦跟着垂落了下来,覆住了黑黝黝的眼珠。
“哦,这样啊!”沈沫的话音一点点的低下去,尚非心情也就跟着一丝丝的低沉下去,沉落到尘埃里去,但还是勉强地扯出一缕单薄的微笑,假装高兴的样子,“那很好呀!话都说清楚了。”
内心忽而想要撕开温柔的伪装,想要咆哮,这样很好,真的很好不是吗?因为这样你不是光明正大的就可以回去了吗?是不是?又或者干脆的直接冲上去抓住那人的衣领,大声的质问,“好哇,那你打算怎么做呢?”然后也不管他会给出什么答案,就那么恶狠狠地亲吻下去,吻得直到那个人的脸颊由苍白变作晕红。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就只是站在那里,懦弱的站在那里,勉强的微笑,虚伪的温柔。其实亦晓得,以沈沫的性子,是不会再去吃回头草的,只是面对感情的事情,谁又能够拥有全然的自信和百分之百的把握呢?谁又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呢?
只是虚弱的笑容还不曾从唇角边隐去,却就又忽然的僵住了,而后有飓风般的,于一瞬间被内心巨大的感动与惊奇所席卷,填满——方才还静静地坐在桌边愣愣地握着手机的沈沫,倏尔一阵风似也的撞进了他的怀抱里,“让我靠一会儿,我现在觉得很难受!”
一句话说完,还不等尚非再说什么,沈沫自己就已经絮絮叨叨的说开了,像是得了强迫症一样的,“我现在很难受,真的很难受!我自己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跟我自己说过我已经看开了的,可是接到耿洛的电话我还是忍不住的就想哭一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
嘴里叽里咕噜含糊不清的说着,沈沫的眼泪也就真的跟着流了下来。跟秦晋说分手的那天他没哭,看到秦晋在住院部的楼下淋雨的那天他也没哭,他就一直这么硬生生地撑着,居然也撑了过来,可没想到就在今天,就是耿洛那一个寥寥数语的电话,他却是哭得这样悲惨,在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之后,在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之后。
《十八春》的最后,曼桢紧紧地抱住沈世钧,抱得那样紧,嘴里却固执而又清醒地说,“我们回不去了!”
是的,已经回不去了,大家都明白这一点,可是为什么居然还会这么痛苦,尤其还是在这个时候?一切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沈沫不明白。
恨自己的轻率吗?又或者是秦晋的愚蠢和软弱?其实他们之间感情的联系本来就脆弱的可怜,不是吗?又或者什么都不是,仅仅只是因为那样痛苦的清醒着,知道什么都已经不能挽回了,所以这才痛哭,哀悼那已经逝去的爱情!?
诘屈聱牙,千头万绪,沈沫已经分辨不清了,他只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头像是堵了什么,鼻子也无缘无故的酸得厉害,他需要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他需要找个人靠一靠!迫切的需要!
但是眼泪还正在肆恣的向外奔涌,沈沫低哑的哭声却是一下子全被哽在了喉咙里,戛然而止了。他的嘴唇,被蓦然低下头来的尚非结结实实的堵上了,以吻,以拥抱,以热情。
此刻的尚非就像是一只不断地吐出细丝又不断地结着网的蜘蛛,一边用丰润的嘴唇牢牢地堵住沈沫的嘴巴,让他再也发不出来任何声音,一边勤劳的用尽全身力气的张开臂膀,死死的将胸口的沈沫镶嵌进自己的怀抱里,就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尚非是真的已经忘乎所以了,打沈沫没头没脑的撞进自己的怀里那一刻开始。
小王子在他的星球上莫名的捡到了一颗与众不同的种子,从此开始了他的爱情,而也就是在现在,此刻,他也把自己的那颗花籽紧握在了手中;
小王子为了他的花儿捉虫,除草,甚至为了不让花儿受到伤害,给花儿罩上罩子。他他待他的花儿温柔如斯!没关系,他也会像小王子那样的,努力的呵护自己手里的这颗种子,这朵独一无二的花,为他捉虫、除草、施肥,不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不,他甚至可以做得比小王子还好,还要耐心,不管花儿怎么任性也都不会厌倦!
他可以发誓,手按着圣经发誓都可以!
撕下所有的面具与伪装,这一刻,尚非就只想这样的吻下去——什么温柔,什么君子,都统统见鬼去吧!他承认他嫉妒了,他承认他吃醋了,他不想要听到沈沫的哭泣,不想要听到沈沫的那些低声下气的絮叨,尤其所有的这些,都还和秦晋有关的时候!
曾经的他多么的失策,明明那朵花就开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明明那朵花是世界上最名贵、最独一无二的一朵,可是他却偏偏的熟视无睹,生生的错过了,他以为,那朵花和花园里所有的玫瑰都是一样的。
但终究,他还是认清了,只有那朵花,才能把他的星球点亮,只要那朵花,才能让他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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