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猫眼,直勾勾的盯着那条上山的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一直瞪到天色渐黑,依旧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他熟悉的身影。
猫鼻子不自觉地抽了抽,闻到了阵阵饭香,肚子立马不争气的咕噜几声表示应和。
他扁扁嘴,咬下一颗糖葫芦充饥。
可是开胃的山楂,只会越吃越饿。
不一会儿,有一个青城山的小弟子颠颠的跑了来,喊梦鳞去吃年夜饭。
梦鳞却一脸倔强的谢绝了,“你们先吃吧,我再等一会。”
“天冷,你别着凉了。”
“知道啦。”
他是一定要等的。
因为他还有好多话想跟他们说,想第一时间就跟他们说。
他要告诉蒋谦,无论如何都有自己陪着他,哪怕杀人放火十恶不赦,他便陪他埋尸藏骨身入无间。
等陆杨成来了,得先挠他一顿,然后跟他说不就是一颗妖丹吗,没了就算了言归于好吧,自己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计较了。
等小鲤回来…他只想说一句,愿与君一世江南。
山下不远处有烟火直冲天际,划破黑夜绽放出点点璀璨,流光溢彩。
梦鳞遥遥望着,失落的眼睛里好像忽然有了光。
正文68.he小番外
一
地府,阎罗殿。
殿中央宽大的书案上吊儿郎当的蹲着一个人,一身黑衣,相貌俊朗却桀骜不驯,他一手揪着阎王的衣襟,一手拿着一本册子直比划,面目狰狞的要抽人。
“老子要投胎!”
阎王爷哭丧着脸,愁的声音都带着颤,“生死簿上真的没有你的名字啊!不信你自己看!”
“老子不管,老子要投胎,不然...“黑衣男子跳下书案,一脚踹飞了阎王屁股底下的太师椅,”就把你的阎王殿掀了!”
“你把十八层地狱都掀了也没用,没有就是没有啊!
黑衣男子若有所思的抬起手,拿食指抵着下巴,沉默了片刻后眼睛忽然一亮,一把夺过了阎王手中的判官笔,将生死簿摊开在桌上,龙飞凤舞的添上了自己的名字,又随手将笔扔还给傻眼了的阎王。
“这不就完了,啰嗦这么半天。”说完,他丢下一记白眼,拍拍屁股转身就走。
堂堂十殿阎罗,就这样定在了原地,嘴角不住的颤抖着,闭了闭眼,狠狠的倒抽了口气,朝着殿下一直不敢动弹的黑白无常等人怒吼道,“这是哪来的瘟神!?”
忘川河,奈何桥。
还是刚才那个黑衣男子。
他一把打翻了孟婆手里的碗,不耐烦道,“拿走!老子要保持清醒去找人,不喝不喝!”
孟婆黑着脸,没吱声,另一只手上已然又端出一碗,送到那人面前。
他孜孜不倦的扬袖再次打翻,孟婆依旧不出一言,默默的又端上一碗。
如此几番来回,老太婆脑门上的青筋开始隐隐跳动,然后引线着了,炮仗炸了。
“少跟老娘废话!不喝你投个屁胎!”孟婆扬起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扇的黑衣男子懵了一脸,随即雷厉风行的捏住他的下巴,粗暴的将汤灌了下去,冷哼一声,“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黑衣男子一抹嘴角,崩溃的跪在了地上,神似被辱了清白的良家少女,捂着脸骂道,“你!个!死!老!太!婆!啊!!!”
*
二
“欸,快看,那个成天只知道闷头种菜的瓜娃子来了。”
“啧啧,挺水灵个大小伙子,结果脑壳有问题,真是可惜了。”
窃窃私语的两个老大妈相视一叹,惋惜的摇了摇头。
而那个眼珠子特黑的瓜娃子,此时手里正捧着一个小陶盆,盆里种了一棵蔫蔫的蒜,兴冲冲的直奔向坐在门前晒太阳的白衣少年。
“小谦小谦,你看你看,我终于养活了一棵菜!“他笑嘻嘻的把陶盆塞进那个少年手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把它送给你。”
白衣少年缓缓抬起头,白净的脸上眸若清泉,还没等他说话,窝在他怀里睡着正香的三花猫先炸了毛,尾巴直直的立了起来,爪子一伸拍向那棵残念的蒜。
黑眼珠瓜娃子眼疾手快的夺回陶盆,指着猫鼻子怒骂道,“你个小猫崽子!是不是找抡!”
三花猫微微眯起眼,油绿的眼珠子里闪过一道寒光,身子一躬,下一刻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直扑他面门,毫不留情的挥出利爪,抓了他个大花脸。
白衣少年闷不吭声的垂首扶住额头,长叹了一口气。
*
三
转眼间,黑眼珠瓜娃子的个头又窜了一截。
他们村里来了个巧舌如簧口舌生莲的小子,诨号小杨树,那人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和小谦混成了好哥俩,使得某些人在嫉妒中变得无比狰狞。
这一日,三人一猫一起去听书。
说书的小老头干瘦矮小,脸上净是岁月刻下的痕迹,一簇花白的小胡子稀稀拉拉的挂在下巴上。
他一拍惊堂木,洋洋洒洒的讲了个几百年前关于鬼王的传说。
在故事的尾声,引得了众人一片唏嘘。
小杨树朝嘴里扔了颗花生,嚼巴嚼巴后讷讷道,“那个鬼王真是个大傻逼。”
黑眼珠瓜娃子挠挠鼻子,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不是个滋味,又搞不清是哪里不对劲。
小谦却忽然蹙起眉心,声音依旧温润舒缓,不疾不徐,“你说鬼王…到底有没有爱过那个白发少年?”
黑眼珠瓜娃子想也没想的抢答道,“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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