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惶惶。不易局势稳定,惟可与你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望你,不会介意。
澄观想着,思绪却已是飘然。
半年了吗,他派出去的探子均没有搜寻到赵昭然的踪迹,好像这偌大的天下他凭空消失了一样。还是真如世人所言,他已……不在人世?
和尚咬紧了下唇,眉头紧锁。不会的,就算闹翻天上地下,也要将他找到。
赵昭然躲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的流眼泪。他才走了多久?这崆峒山,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严肃、森冷、麻木,像是一些特地培养出来作战的武士,没了灵性,没了活力。而他在这山上待着的期望,陪伴了他整个幼年的孙耀,竟如此的……离他而去了。他甚至来不及告别,甚至见不到他最后一面,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他哭着,看着上面依然俯视众生的江澄峰,却也笑不出来了。
等人群散尽,唯有大和尚一人之时,赵昭然走了出来。他现在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气息了,江澄峰没有发现,他不怪他。
怀中的朝歌震了震,澄观低头去看,怀中这件法器从他的衣袖中挣脱,飞向了真正的主人之手。
再次见面之时,两人心里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昭然?”和尚明显顿了一顿,向他跑来一把将他搂入怀中,“你可受了伤?这么些日子你去了哪,你可知道……”
“哥哥。”赵昭然说得很轻,很无力,“阿耀……是怎么死的?”
若真是那些妖魔所致,那这一身的妖力自己不要也罢。什么承诺什么愿望统统抛至脑后,这妖,真的就是丧尽天良!
你说啊,你告诉我,孙耀是他们害死的。
和尚眸子里的光一点一点暗淡了下去,他脸上的表情由狂喜变为愁绪。他停了很久,恍若一个世纪。“.…..是我。”
这两个字,像一把利剑,把赵昭然砍得遍体鳞伤。
“是你……是你……”他突然狂笑起来,笑得眼角生泪,“他与你无冤无仇啊,你为何要杀了他?”
“昭然,你听我说。他执意说你已被妖魔吞噬,向我要你的衣物回去同你父母建个衣冠冢,我一时气结,便打了他一掌,而后……”他又顿住了,眸光闪烁哪里还有个俯视众生的模样。
“而后?”小公子看着他,不气不恼,平平淡淡。
二人目光交汇,再没了炽烈,只剩了一片无言的冰霜。我怎可骗他,我又能以何种理由,去骗他这一生一世。
“而后我同他说,你父母早已故去,他郁结攻心,不治而亡。”这几个字,带着苦痛和愧疚,可如今的赵昭然,却是听不出来的。
他浑身都在颤抖,他觉得这个玩笑着实太过分了。他不能承受,他也不想承受。什么故去,什么飞升,什么崆峒山之主,统统让他去死好了!他宁可,宁可从未踏进过这崆峒山一步。
“怎么……死的?”赵昭然双目空洞,了无生气。
和尚不像个和尚了,他是个罪人,他用佛的那些自以为是的目空一切,伤了这世上他最爱的人。“你上山当日,被抢金身的道士杀害的。”
他一五一十,毫无隐瞒。
而这一字一句,都那么的疼痛刺骨,让赵昭然险些站不住。和尚想去扶,却被一下子给甩开。眼前这个他心心念念了许久许久的人,看他的眼神里,没有初见的欣喜和欢乐,只有恨,无边无际一如潮水蔓延开去。
“江澄峰啊江澄峰,你算个什么佛修!我的父母你守不住,孙耀你守不住,这崆峒山你同样守不住!”赵昭然咆哮着,声嘶力竭,“还是你根本不想守?那些个性命都与你无关是吧?他们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是吧?你不过想要满足个人的yù_wàng,个人的权势,要让这天下所有无辜的人为你成佛做陪葬吗!”
江澄峰无言,他又有何可以反驳的呢?
“这么多的性命,全死于你一人之手。而你呢?你非但没有悔改之心,还招收弟子,想成为这天下第一大派吧?等到时机成熟你再一举攻入已然残破不堪的妖族,取下妖王的头颅,受众生敬仰。然后,你就可以成佛了。这才是你的目的对吧?”
“昭然,仙妖大战在所难免,若我不管,这三界必会生灵涂炭……”
“好个生灵涂炭。怎么?江澄峰,你觉得自己所作所为十分正义是吗?在你眼中,妖族就是十恶不作,滥杀无辜的吗?你为何不用你那双眼睛看清楚,这天下,究竟是谁颠倒是非,歪曲黑白!”赵昭然觉得疼,浑身都疼,他拼尽了全力向对面的男人吼出这几句话,只觉得疲惫,“我不知道同这样的你在一起,还会违背我自己的多少初衷。”
这话依然很轻,很柔,却有如巨石般重,狠狠地砸在彼此的心头。
“若再见,我必向你讨回你欠我的一切。”
他向山脚下跑去,带起了一路的沙尘。江澄峰去追,却感觉有一股力生生隔在了彼此之间,若非千年修为,是不会将他阻挡至此的。他只能看着这个得而复失的人渐渐消失,却又无力去追。
你……去了哪?
第17章妖族
妖族。
赵昭然拿着那只朝歌,望着这一片浓黑的景色,敛了眉目。他的周身散发出黑色的妖气,缭绕着他,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阴冷。
“你…..你是谁?”守卫的小兵见他,慌乱的询问着。
他抬眸扫视了一眼,满脸的泪痕。“开门。”那只小妖不敢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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