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马上,紧紧抓着缰绳,那种晃动让我有些想吐,还好路途并不远。
“身体放松,”弗克尔斯柔声说,“别那么紧张,殿下,有我在身边。”
我不理他,我这辈子很少有机会心情如此郁闷,我被卷入了一件愚蠢的毫不感兴趣的事里头,扮演一个最可笑的角色!
他看着我笑起来,“你的金发真美,殿下,如此纯粹,像乱军中的旗帜,有一种嚣张和高傲,仿佛某种的象征,只要它在那里,光明不灭。”
光明,我冷笑。多妙的反讽,光明象征的内里是个灰袍者,换了一个皮囊变成了让人崇拜的救世主!
“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他柔声说,突然抬起握住我的一绺金发,我毫无反应地任他做。“我想像昨晚那样跪在您的膝边,向您宣誓一生忠诚,为您生或死,让您主宰我的一切。不是因为你是王子,而是我想成为你的骑士……”
他突然收回手,似乎有些讶异自己说出来的话,半晌,他喃喃说,“多有趣,我从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向凯洛斯说出这种话,我总觉得你不是他,可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你知道,那天我明明知道那只是一个空间防御魔法,可是当你站在那里,火光映着你的金发,你不知道你有多么俊美,你的气质有一种全然不被束缚的高傲……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你是救世主,只是一种感觉……”
他笑起来,“我有跟随您的荣幸吗,殿下?”
不可能,我在心里冷笑,一旦消除了诅咒我便会不告而别,回我的亡灵森林终老,这也是我现在骑在马上做这种蠢事的理由。不会有人知道我去了那里,至于这位“骑士”,他自会找到别人效忠,他被这个外表所迷惑,而不是里面这个邪恶的死灵法师。
那双绿色的眼睛牢牢盯着我,几乎像是发现了我在想什么,接着他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我感到一阵疼痛,他凑进我,他的语气带着某种誓言般的坚决,“不管你怎么想,我绝不会放开你!”
一瞬间我有一种心慌,但是……没关系,我安慰自己,他不知道我是谁,也无法找到我。
“这战有胜算吗?”我岔开话题。他并没如我所预料地爽快地应答,而是迟疑了一下。
“凯洛斯,你认识费迩卡吗?”他突然问。
我一僵,他突然提到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我紧张地看着他,他没看我,只是盯着远方。“我曾有幸见过他一面。”他说。
我皱眉,对于这件事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印象中我的生活里除了书籍就是法术药材,没有这个活人来过。
他笑起来,“不过只是画像,在大法师之塔里,他曾代表灰袍者当过一年值,在找到要找的书后,第二轮当值就因为嫌麻烦不干了,而按规定在那里当值是要留一副画像放在陈列室的。那时他还……非常年轻……”
——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印象,但也仅限于画像的过程非常无聊,最后几天实在因为不耐烦怎么也不肯继续了,画师只得自己想象着画完。
“我现在仍记得很清楚,棕色长发,眼神冷漠讥讽,唇角的弧度傲慢又严苛……他的皮肤那么苍白,从五官到身形都显得非常瘦弱,却又高傲的让人不敢直视,那时我还小,却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只能仰视’……”他笑笑,我盯着他,他继续说,“你知道吗,他说过一句非常有名的话。‘为了知识,我愿意出卖灵魂。’你知道他是在什么情况下说这句话的吗?”
他盯着前方,像在看着另一个遥远的空间。“他那时太年轻,可是他的法术却已超过了大部分的年老法师——他是个天才。他们在他当值期间试图让他穿上白袍,条件宽大地让人嫉妒,只要他放弃灰袍,他们可以继往不咎——要知道灰袍对任何人可都是一生难以磨灭的黑暗历史啊!他们答应给他贤者之位,他可以作为白袍法师当值,一年后升为白袍的首席当值者,相当于大陆白袍的领袖了!真是难以想像的巨大诱惑对吗,他将可以站在大陆法术界的最顶尖,成为光明最高的掌权者,名留青史!
“我有时总想……当时是怎么样一种情况,他那么削瘦,却傲然地站在有三十个大陆顶尖法师的最高议会上,向那么强大的世俗和诱惑说,‘收起你们的自以为是和傲慢,名利对我什么也不是。为了知识,我可以出卖灵魂!’
“那是怎么样一个场面,那些大法师们的脸色又是如何尴尬?我自认做不到这个程度,没有人做得到,他的神经是怎么长的?竟如此的坚韧没有一丝空隙!他离经叛道,他出卖灵魂……我没见过比他更可怕的对手……”他盯着我,“我没想到这么多年后,我会和他对上,凯洛斯,老实说,我很没底。”
那双绿色的眼睛是我从未见过的不确定,“是的,他已经死了,可鬼尸骷髅是他留在世间最后的遗物,我没有把握战胜那样的人,他的神经不是血肉做的!在神殿听到罗西安的话时,我就觉得也许……是注定的,注定我会碰到他,那个为知识出卖灵魂的人。我很不安,直到那天看到火光下的你……”
我在心中冷笑,显然他也被自己制造的表象迷惑了,他应该清楚地知道一切都是个骗局。
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如此愚蠢的温柔坚决,“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那个人,但也许你是上天赐给我的,我们可以战胜他,只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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