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中冷笑,他这点把戏骗得了凯洛斯可骗不了我,弗卡罗怕这位王子的身份麻烦,早就想除掉他了,所以想借我手杀了他——而实际上王子殿下确实死于我手,却没想到本该被同样被除掉的我却进入了凯洛斯的身体。
“那又怎么样。”我说。
他笑起来,“不怎么样,你猜,如果圣凯提卡兰的人民知道他们心中救世主的真相会怎么样呢?知道他破解死灵血海的手段是以替一个死灵法师打下手,接着卑鄙地杀死对方的方法得来、知道这场浩劫从头至尾都是他出的主意,只为了他一个人的私怨会怎么想呢?你不会再是勇者,凯洛斯,你会成为民众的仇人,最黑暗无耻的代名词!他们会把你送到绞架上,以叛国罪,然后把你的灵魂封印在罪人之盒里永远号叫!”
是威胁,我盘算,也许这是他对付凯洛斯的杀手锏了,对于他算计中的年轻人也许很可怕——无论是遗臭万年送上绞架,还是灵魂封印永不超生,都是一个人类所能遇上的最糟的事。
但这些对我并构不成威胁,我本就是个受世俗诅咒的灰袍者,也没有任何一个罪人之盒封得住九级死灵法师的灵魂。但不妨听听他怎么说,我想,若他谈判不成翻脸,于我这个敏感的身份并无任何好处。
“你想怎么样?”我问。
他露出满意的笑容,“跟我走,凯洛斯,别理那该死的圣凯提卡兰,让他们为‘勇者’的消失而慌乱溃败吧!”
接着他便会有足够不信任的土壤散播关于凯洛斯的卖国谣言,然后顺应民心宰掉他?我想,摇摇头,“我不能跟你走,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我还得留下来等那个死灵法师呢。
弗卡罗脸色微凛,也许他想不到我会拒绝他天衣无缝的提案。他突然上前一步,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躲避不及,他一把抓住我的金发,凑进我,语调冷森。“别背叛我,凯洛斯,你该知道你的身份!”
我皱眉,我不习惯和一个人——特别还是如此危险的人靠得如此近。“我是圣凯提卡兰的王子,这就是我的身份……”我说,接着我僵在那里,因为对面那个不可一切男人的脸越凑越近,那刚才还在吐出威胁字句的温热嘴唇牢牢堵在了我的唇上!
这就是……我的身份……?
一只有力的手臂揽着我的腰上,唇上的东西开始了不容置疑的攻城掠地!嘴唇被咬得有些疼,被另一个人的气息入侵感觉很不好。
这个……我艰难地想,这个凯洛斯和弗卡罗难道是那种关系?他们不都是男性吗?果然我隐居山林太久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
他终于离开我的唇,我后退一点试图挣开,他的手臂牢牢抓住我,在我耳边柔声道,“你一向很听话,凯洛斯,别让我失望……”
指尖暧昧地拨弄着我的发丝,如果他和凯洛斯是情人关系,那为何又要毫不留情地让他去送死?我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不像话了……
他修长的手指顺着我的腰线滑下,似有似无地触碰着,一种奇怪的感觉顺着背脊泛起,凯洛斯的身体相当熟悉这个男人……可我厌恶地皱起眉头,讨厌极了这种无意义又不受控制的yù_wàng感觉!
“放开!”我说,那男人侵略式的情欲气息不会搞错,该死的,我进入一个身体以求活命,想不到竟然惹出这么堆麻烦透顶的荒唐事来!
“你不想要吗?”弗卡罗柔声说,我默念了句咒语,力量迅速聚集到指尖,“如果你不放手,我就杀了你。”我冷冷地说,这绝不是在空口威胁,这里没人,方便他办事,却也方便我使用死灵魔法。
“几个月不见,性子倒是变烈了……”弗卡罗说,完全没有放手的打算,我正准备念出攻击的字符,一个冰冷却带着些似笑非笑意味的清澈嗓音传过来,“哦,看来我是打挠到两位的好事了。”
弗卡罗的身体像豹子一样紧绷起来,一手放在剑柄上,“你是谁?”他问。
我转过头,对面站着的男人看上去是个法师,但穿着旅行的外套看不清袍色,他有一头闪耀着银光的咖啡色长发,一直留到腰际,高挑的身材和深紫色的杏眼呈现精灵的特征,可是挺拔的五官却又带着人类的俊秀。看上去是个半精灵。
是的,他拥有四分之一的精灵血统,所以他看上去还和很多年前一样年轻,未变的只有那双眼中的冷酷,和一切不放在眼中的高傲。这会儿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眼中闪耀着嘲讽与算计的光芒。
我熟悉这种光芒。我不敢说他化成灰也不会认错,但我确比相对于罗西安更早地认出他来!迪安!我在心里咒骂,我十几年来的死对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遥远的记忆纷至沓来,没有任何值得高兴的部分!
罗西安虽然阵营相反还算善意——而实际上碰上一个同行比碰上白袍更危险——可是迪安,他是我学徒时期开始最麻烦的对手,我们斗了十几年,直到毕业让我们摆脱了彼此!
黑暗之神在上,别开玩笑了,难道说那位传说中的死灵法师是他?!
他向我傲慢地施了个法师礼,“真是意外的相遇,王子殿下,想不到您居然和受雇于迪库尔的战羽团长如此‘友好’。”
我盯着他眼中算计冰冷的神色,我绝不能被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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