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众,你过来。”老张站在镇长办公室门口外的走廊下,向我招了招手。
我连忙扔掉手中的烟屁股,一步跨出去,正好用脚尖捻灭,脚步不停,快步向老张跑去。
六月的天气,骄阳如火,从刚才墙角的阴影里一走出来,马上就像跑进了火炉里。中午,为了庆贺我当选村长,我在我们村东的“又一春”酒店大摆庆功宴,摆了整整两桌,全是村子上的名流,还有镇上包村的干部,老张就是其中一个。本来我的酒量就不高,从小学到初中都没当过上班干部的我,今天竟当上了平生的第一次官,心中难免激动了点,所以就多贪了几杯,有点高了。
此时我站在镇长大人办公室的门口,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本镇第一号人物,心里多少有点紧张。镇长,一镇之长,绝对是本镇执牛耳者!我这一紧张,汗就出来了,也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了。
老张笑呵呵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亲切的说:“别紧张,孙镇长人很和气的。”
我点点头,从裤袋里掏出一方软质白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迹。
有老张陪我见孙镇长,我还安心点,毕竟和老张喝过两次酒,较为熟悉一些。这个身材矮肥穿戴土里土气比我这个农民还农民的镇干部,除了比我在酒桌上能装点,我还真没发现他还有什么别的本事,他都可以在镇长办公室来去自如,我为什么不行?
老张推开枣红色的木质房门,当先走去,说:“孙镇长,小梁村的新主任梁大众来了。”
我努力镇静了一下情绪,在裤子上暗中擦了擦汗漉漉的掌心,也走了进去。从烈日当空燠燥难忍的阳光下,一步踏进镇长办公室,立时有如沐春风之感,这种空调调出来的不热不凉的温度,坐在这样的环境里办公,真是一个爽!我马上全身通泰,酒意全跑了。
孙镇长是一位四十上下的英气男子,身形瘦高,脸色丰润,留着背头,平静的眼神闪动着高位者的智慧和锋芒,仿佛一眼就可以看穿一个人的心思。
孙镇长的眼神,淡淡的向我投来,那种镇定如恒的淡然和优越,有点刺伤了我。不错,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干部,甚至不能称为干部,你就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性眼光来看我,如果现在来的是一位县长,我就不信你还能是这样优闲的坐着,淡然的望着?
当然,这种刺痛感只不过是我一刹那的想法,我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所以不但不能把不满形之于色,还要笑容可掬的走上前打招呼。
“你好孙镇长,我是梁大众。”我一边向端坐着没动的孙镇长走来,一边伸出手来。忽然感到不对劲,就我这汗漉漉的手,能和人家尊贵的镇长大人握手吗?如果见面不握手,好像不太礼貌吧?虽然我没当过官,却也知道官场中见面是要握手的。
此时,梁大众可能还有点没有醒酒,他好像忘了,他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村干部,和人家镇长大人差上好几级哪!官场中好像还有一个潜规测:级别差太多,不握也罢。(何况还是一双农民的汗手!)
(各位兄弟们读者,这是第一次用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交错使用,我会提醒兄弟们二次。)
敏感如我,还是很快就捕捉到孙镇长嘴角边的笑意,马上及时的把伸出去的手又自如的缩了出来,并没有要屈着手指数着一二三再慢慢缩回来,不过身上也出了一层汗。
幸好孙镇长见多识广,像这种小场面早就司空见惯,也很为我着想,怕我太尴尬了,笑笑,说:“小梁,坐,不用客气。”
老张也说:“坐吧,孙镇长让你坐你就坐就行。”
我这才在短木沙发上坐下来,只坐了半个屁股。我一抬头,发现我坐在这样短的沙发上,一定要仰着头才能“有礼貌”的和对面的孙镇长做亲切的交谈,忽然来了气:凭什么呀!就把整个屁股都蹲进了沙发里,让自己的坐姿更舒服一点,却也不敢太过放肆,没敢把二郎腿跷上来晃悠。
梁大众这些小动作幸好并没有落入孙镇长的法眼,不然,孙镇长肯定心里不爽,梁大众在做这些小动作的时侯,就是看到孙镇长正好在低头从抽屉里掏文件。
老张倒是当好看到梁大众的小动作,无声的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
(兄弟们,这是第二次第三人称和第一人称交错。)
接下来来的谈话,都是上级对新来下属的陈词滥调,什么好好的干呀,有什么困难就向领导反映领导会帮你想办法呀,等等。陈镇长的语气虽然很平和,甚至可以说是亲切,但是他那份骨子里透出来的自我优越,却让我非常反感。我本来是个个性散漫的懒汉,前几天村里举选举新干部,有几个老少爷们莫名其妙的推荐我,我那几天可能也是脑袋被门夹了一家伙,短路了,竟然傻乎乎一股劲的真的去参选,凭着村里老少爷们的错爱和自己多年来辛苦积攒的一点人气,请了几个村子里名流吃了一顿饭,请了镇上的包村的老张喝了两顿酒,竟然成了!如果不是怕我现在跑了不干,会被老少爷们骂死,我会在这里受他这份闲气,看他这付嘴脸,侍候他这个官僚?唉,一入官门深入海呀!
我虽然混的一事无成,但这几年在社会上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摸打滚爬练就了一身生存的本领,所以心时想的是一套,脸上表现出来的又是另一付模样,我对于孙镇长循循善诱的教导,表示出了应当的尊敬,但并没有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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