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李世尧低着头,脸上笑模笑样的,心里也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中午把力气使大发了,把何宝廷从床上顶了下去——还他娘的是额头先着地,结果撞出一个大包,等明天完全肿起来了,必定跟鹅似的。
“这能怪我么?”他做白日梦似的思索着:“他一到那时候就好像没了骨头,床单又滑,那一下子不但没把我的玩意儿戳进去,反倒把他给戳出去了!这他妈的真是见了鬼,谁能想到呢?还跟我发脾气——头发都白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儿呢!我不跟他一般见识,这个混蛋驴!”
四人各怀心事的又坐了片刻,也就到了晚饭时间。这顿饭本是何宝廷张罗的,要给李世尧接风,可惜李世尧到家之后即犯大错,所以被剥夺了资格,接风宴席的意义也随之发生变化,成了一次最普通不过的晚饭。
何承凯在饭前走了进来,欢天喜地的告诉阿拉坦道:“阿布,我刚才看见了吃虫子的鱼。”然后又转向何宝廷:“爸爸,鱼吃虫子!”
何宝廷不耐烦的斥责道:“上桌吃饭!”
何承凯瞪了他一眼,走到曾婉婷身边坐下,不再理会他了。
吃过饭后,阿拉坦夫妇便告辞离去。何承凯本打算回来住上几天的,可是见他爸爸不但不可亲,而且很可恨,便一时负气,跟着阿拉坦也走了。
何宝廷头上疼痛,颇感烦恼,愈发迁怒于李世尧。当晚上床后,李世尧想要逗他高兴,对他又抱又亲,可何宝廷背对着他躺了,只是不理。
李世尧忙活半天,全是俏眉眼做给瞎子看,后来就停了手,懒洋洋的开口道:“哎,我在台湾遇见了一个人,你绝对猜不到是谁。”
没有回应。
李世尧仰面朝天的继续说道:“何承礼。”
何宝廷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开什么玩笑?”
李世尧靠着床头半坐起来,斜了目光盯着他道:“来兴趣了?我也觉着奇怪。那天我是在一个小胡同里瞧见他的,可他一看到我,扭头就跑了。“何宝廷想了想:“你看错了。他应该在大陆过的很得意,怎么会跑去台湾?没理由的。”
李世尧疑惑道:“我这眼神一直挺好,再说我不能连他都不认识啊!我觉着我是没看错,不过你说的也有理。他来台湾,没理由啊!”
何宝廷闭上眼睛:“这个人就不要提了,睡觉吧!”
何宝廷这人四十来岁,不老不小、身体也勉强算得上健康。虽说是长年闲着也习惯了,可天长日久,他憋闷的狠了,那性情就加倍的别扭起来。
因为身边没有什么对手,所以他就成天在李世尧身上找碴。后来李世尧不胜其烦,也有点心里冒火,颇想揍他一顿——又不敢,只得成天的出去乱逛。
李世尧既然是一溜黄烟的逃下山去了,何宝廷一个巴掌拍不响,只得满院子里乱走,有心找点事业来做一做,但仔细想去,似乎是除了搞投资和做生意之外,并没有合适的事业可做。他想自己又不缺钱,弄这些麻烦事情干什么?况且其中并没有什么乐趣!
养平了头上的那个包,他这一日到阿拉坦家中坐了小半天,见那夫妇两个虽然也是相对闲坐,不过十分坦然自在,并无一丝烦躁的迹象,自然也就不是自己的知音了。那阿拉坦近来发福,白白胖胖的,成了个蒙古大汉的身材,怡然自得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连带着旁边的何宝廷都向下一陷。何宝廷同他谈不拢,又看他肥的可气,便悻悻离去,觉着人生没有什么意义了。
这回他在山脚处便下了汽车,独自沿着盘山公路向上走去。此时正值十月,阳光很是明媚,他走了没几步,便掏出墨镜戴上,预备做一个长途的步行。
他平时难得走路,故而如今也是龟速前进,汽车无法跟在后面,只得开去半山腰处等候。他走了两里路,后背的衬衫便被汗湿了;停下脚步,他回手捶了捶腰,很寂寥的叹了口气。
这时前方迎面走来了一个服装奇异的男子——在香港这种炎热地方,他还穿着一身厚重衣裤,肩上斜挎着个鼓鼓囊囊的,头上又扣了顶肮呢鸭舌帽。双手插进上衣口袋里,他拱肩缩背低着头快步走了过去。
何宝廷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不热么?
就这么一眼!
双方都保持着回望的姿态对视着。良久之后,何宝廷一手摘下墨镜,在刺目的阳光下皱起了眉头:“你?”
那人的半张脸都被帽檐遮挡着,张口结舌的后退一步,他似乎是想跑,然而身体颤抖起来,他终于没能迈开步子,而是抬起双手抱住头,忽然蹲了下去。
何宝廷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了浅淡的阴影:“你?”
他深深的低下头,很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何宝廷用手杖指了他:“你抬头!”
他不抬头,只是发抖。
何宝廷拖着手杖大踏步走过去,冲着他的头顶便是一脚,登时将他蹬了个倒仰。他慌里慌张的抱住挎包爬起来,转身跑了一步,脚下一软,却又扑倒在了柏油路面上。
翻身坐起来,他偏着脸仰起头,从帽檐下惊恐的望向何宝廷。
何宝廷觉着他这反应举动实在异常,便在惊讶之中又逼近一步,用手杖挑下了他的帽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何承礼露出了面目,当即承受不住似的抬手捂住了半边脸,同时挣扎着蹲起来,重新低下了头。
何宝廷冷笑一声:“装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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