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轩衣愣了愣,他为何感觉将军着重说了‘因人’二字?
“嗯?”
耳旁是人低沉的问语,傅轩衣还未想个彻底便张口就来:“听你的!”
话语一闭,傅轩衣垂了眸,瞬间感觉自己脸上的热度蓦然升高,连着耳根,都有着些热热的感觉……怎么就如此轻薄的说了,怎么就……
傅轩衣恼怒着自己的快语,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一句“听你的”将李墨渊的心情立刻拉到正常值以上,即使面上没什么改变,李墨渊却是伸手,日爱昧的揉捏着面前人的耳垂。感受着面前人身体一僵而后缓缓放松的状态,李墨渊勾起嘴角,略眯起了眼,一语不发。
可怜还在等着李墨渊高抬贵手放手的傅轩衣,愣是乖乖站在李墨渊面前直至人松了手。
“将,将军,草民告退!”
不等李墨渊开口,慌不择路的傅轩衣以撞了次木凳后又撞上门框的代价才得以安全的出了门。
目送着人匆匆离开的李墨渊柔和了眉眼,低头搓了搓手指,面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大。一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小军师,懂得时务又会讨好,军师的空差不多也该填上去了……
此时心尖儿扑扑之碰的傅轩衣,还不知李墨渊却是将自己当成了军师的后备,着实的脱线。
楼下正蹲坐在凳子上的众将士,一边琢磨着将军与秀才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一边感悟着林副将的表情犹如被弃之父一般,只有坐在门旁的一位老将士笑而不语的看着傅轩衣越跑越远的背影,傅家之子,终是得见。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墓火燃元都
已是第五日,军令已于昨日快马加鞭送至元京,由护国府李大元帅上交王上,王上龙颜大悦,吩咐护国军三日后进京,全朝迎之。
消息送至姑苏城时三日时限还剩两日,为了能准确在第三日到达元京,明日护国军就将启程。
“明日就走?”傅轩衣皱了眉,偏着头问着林虎,语气带着抹疑惑和不舍,“不能缓缓?”
林虎摊了手,笑的无可奈何。“王上之命,说是后日,就算是没了腿,爬也得爬过去。”
带着些许严肃的话语冷了小院的气氛,傅轩衣松了手,任由杂草从指尖飘落,藏着些泥屑的指缝也没有清理。傅轩衣慌乱的看了看院子,最后低下头,道:“走罢。”
他没有留住那人的资本,没有留住那人的条件,那些文人追求的扬名天下他也没有兴趣,活该应了那人得如此之早离开自己编织的梦。
小院静默许久,饶是林虎这么神经大条的人也在这种氛围里手足无措,傅轩衣拍了拍手,瞥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人,道:“还不走?”
“嘿嘿……”
林虎抓着头憨厚地笑着,惹得傅轩衣失笑着摇了摇头,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落雁终始得归,长空总有来客。
他早就看透了离别,无论是生死,还是因事。
那些被留下来的理由啊,因为原因、因为爱情、因为不舍、因为不可以,所有的因为都像因为一样,自然有他的所以。
“世本无事,庸人而自扰之。”傅轩衣拍了拍长衫,垂了眉眼在暖暖的风中柔和的恍惚仙人。“世本无情,痴人自恋之。”
暖风带走了姑苏城的救命恩人,带走了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无法拥有的痴情,带走了这个春天的含羞回归。
终是别离。
元京,为元国之首。
李墨渊高驾黑马,带领着护国军奔向朝阳所升起处,背影被柔和却夺目的阳光所笼罩,恍惚那一夜披着星辰赶来的身影,背着希望和不屈的意念直直的破开所有阻碍。
姑苏城中,青石路上,那个不起眼的小摊又一次支起,摊主依旧是那个常年一身青衫的青年,依旧是那副温柔的眉眼。
终是离别。
………………
“将军,底下的弟兄问……啥时候回边塞?”
“咳,二虎子他们几个说元京待不惯,□□逸了,咱哥们几个准备明天去郊外练练手,怕……赤卓人又入了边塞来捣乱……”
因胜仗而龙心大悦的皇帝,毫不客气的赏赐了一大堆宝贝,护国军上下皆有赏,而林虎,作为副将,只贪了一回家之赏。
李墨渊闻言移开了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了林虎的身上,目光平静,却让林虎忍不住的低头。
护国军回边塞的日子,便是他回家的日子。他将脱离副将的身份,从此只是姑苏城的一名汉子,一名许久未归、终得归家的汉子。那些身处边塞寒夜醉酒、酷暑潜潭的日子,将与他再无瓜葛。
五年作战,却也是五年情谊。“很快。”
很快,赤卓将会反手直逼边塞,到那时,元国又会兴起一场喧哗。
“什么?!”林虎皱着眉头,目光不奈,思维跟李墨渊想到了一起,“那么多年的仗,他们是打不怕吗!总得来给…扰乱?”
背过身,李墨渊伸手开了窗。
坐落在元京最繁华地带的百味酒楼七楼,风光自然是独一的好,这泱泱元国,总有些让人不得不糟心的事……
林虎的目光被远处点燃的灯火引走,李墨渊偏着头瞧见了林虎眼中的坚韧和不舍,却还是闭了眼,抬手指向灯火最通明处,道:“林虎,那里……是什么地方?”
冷峻的话语击破了林虎的心神,林虎握了握拳,看清楚了李墨渊所指的方向,沉下心,低哑着嗓子道:“是护国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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