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坚强,哭到嗓子有些哑的她,竟然不忘安慰他别太介意,新的案子一定会再找上门。
言书廖勉强抱以微笑,「嗯…以後不要再忘记签约了。」他相信只要自己离开,这些人就能得救。
踏出公司大门,忽然不晓得该往何处去,知道要走一趟沃尔集团在t市的总部,却很难提起面对那名男人的勇气,思考有什麽办法让对方知道他已经离职,唯一的管道竟然是庄夏。
因为是父子,再怎麽不合,一定还是有对方的手机号码。
突然一个念头飞快闪逝,身处车水马龙的办公区,望著轿车驶过,背脊发凉,什麽事情都尚未确认,他已经开始脚软。
如果问他这辈子最不想辜负的人,言书廖会斩钉截铁的回答,是他的父亲。
电话的应答声像一世纪那麽长,他的世界有如绷紧的弦,随时可能应声断裂。
终於另一端传来总机小姐亲切的公式问候。
「请问…海外业务部的…言章文先生,在吗?」声音抖得厉害,心脏快窜出体内。
女人用清脆悦耳的嗓音,告知晴天霹雳的事实,「先生很抱歉,这位员工已经离职喽。」
他没再听下去,手一滑,智慧型手机撞击地面应声碎裂,後壳盖分离,电池飞得老远,言书廖盯著柏油路好一会儿,缓慢的蹲下。
捡起手机,白色的壳盖弹得有些远,他应该要起身走过去,双腿却完全不听使唤。
对不起,对不起…
「爸…」发出的嗓音夹带哽咽的哭腔,这一招太狠毒,深可见骨,煞时令他血肉模糊。
☆、牵手的友谊139
膝盖无法打直,最後放弃挺直身板的挣扎,眼眶聚著泪水,已经不在乎路人的目光,他根本腾不出心思去管,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央,言书廖弯下腰,仿佛再一个风吹草动便能击溃他,脆弱的不堪一击。
这时一只纤白的玉手横入他的视野中,对方亲切的替他捡起手机零件,「言先生,能耽误你一些时间吗?」
带他上车的女人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徐亚,在与庄世韩见面以前,庄夏的母亲先找上门。
轿车平稳的行进中,他抽空心思,静悄悄地凝视窗外,外头一家三口走过十字路口,男人右手提著沉重的购物袋,左手和妻子同时牵著孩子,个子矮小的男孩走在爸妈中间,漾起纯真无邪的笑容。
思绪飘向遥远的过去,母亲辞世後,父亲工作繁忙,少有时间陪伴他,或许是个性加上环境使然,在单亲家庭中成长的言书廖,比同年孩子更乖巧也更独立。
车祸後的那段时光曾经对父亲抱持没由来的恐惧感,他害怕被丢弃、被厌恶,於是受伤的童心终日战战兢兢,小小的脑袋瓜里总有个声音时刻提醒自己,是他夺走父亲挚爱的伴侣。
男人在女人冰冷的尸身前悲恸的无声跪下,那一幕像魔咒般束缚著年幼的他。
直到有一天父亲难得休假,明明是最需要休息的人却买了两张游一个大男人陪他玩遍孩童的游戏设施,毫无疲惫的始终抱持笑容。
他还记得那天夕阳西下,父亲牵著他的右手,向来有所依赖的左手变得空荡荡,小男孩敏感的垂下头,收敛笑声,年幼的孩童拖著无精打采的步伐,那模样格外令人心疼。
突然前方视野笼罩在阴影下,言章文蹲下身子,递给他动物图案的气球,摸了摸他的头。
左手和右手都承载著父亲满满的爱,从那刻起,言书廖知道自己不能让这名男人失望。
不够聪明就比别人花更多时间认真学习,缺少母亲的存在就由他挑起家务的重担,料理比女人拿手,家事比职业妇女熟练,所以他打死不出柜,甚至曾经试图与女人交往,就怕辜负了父亲对他的期望。
言书廖想,他终究还是让那个人失望了。
嘴唇颤抖著,他悲痛的吐息,在怆然泪下以前轻轻地阖上眼,将泪水留在眼眶,连致电关心的勇气都没有,只有沉郁的自责。
轿车穿过郁郁葱葱的山林小道,视野中出现遗世独立的白色洋房,巨幅的雕花铁门缓缓开启,绕过中庭一座喷水池,车子停在树荫下方,在徐小姐的带领下,他走进城堡般豪华的别墅里。
花团锦簇的温室中央,女人身著凡尔赛风格的图腾洋装,置身於花丛之中,猜不出年龄的陶瓷肌肤,精致的五官蕴含东方人的细腻与西方人的深邃,光是傅夏琳本身的存在即是一件令人赞叹的艺术品。
「你好。」女人看他几眼,笑了笑,轻柔地说:「好像不怎麽好?」
放下手边的花器,傅夏琳向温室中央的白色桌椅走近,「坐啊。」
言书廖却仍站在原地,「我会向公司辞职,所以…请您转告庄先生,我已经和恒星没有关系了。」
领人进门的徐亚神情意外的瞧他一眼,遣词用字虽然说得合乎礼数,但他字字句句用足力气,显然已经动怒。
女人抬起眸目望他一眼,视线最後落在後方的助理身上,「小亚,帮我倒两杯拿铁。」
「坐著吧,言书廖。」相较於他动盪的情绪波动,傅夏琳仍然保持平稳和缓的态度。
总是温文有礼的言书廖,这一次再也做不到唯唯诺诺的应和,「我爸他…那个工作他做了二十几年,他一直都很努力,假日几乎都在加班,这麽多年来不知道为公司奉献了多少时间和心力,他什麽事都没有做错…凭什麽…」话未落,他咽下喉间一声哽咽,却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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