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处之的态度,听了难免让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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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陆垣棠百无聊赖地在病床上摆弄遥控器,因为裹着纱布,所以只能把电视当收音机来使。
小贺在门口低低喊了声“秦总”,紧接着就是沉稳的步伐声,还有逐步靠近的呼吸。陆垣棠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手指不听使唤地摁着遥控器,一时间屋内只有不断变换的节目声。
温热的手指从陆垣棠微冷的指尖拿走遥控器,噪声随之而去,病房恢复了沉闷死寂,左手边传来拖拉椅子的声音,似乎是秦夏引坐在了他的左边。他思忖片刻,决定主动打破僵局,故作轻松道:“听说你今天很忙。”
“不算忙,下午去打台球了。”
陆垣棠勉强应了一声,不死心道:“我受伤的事,外面传得很厉害吧,娱乐新闻里一直在说,有点小题大做了。”
“是小题大做了。”秦夏引冷冷接话道:“特效组用的是气爆,就算是一米内的爆破距离也不会有事。”
气爆这件事陆垣棠是知道的,但并不代表他不害怕,尽管他是因为化学烧伤而非爆炸事故,但跌进爆炸坑那一刻的恐惧感仍然历历在目,他几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然而秦夏引明知他受伤入院却选择打台球消遣,仅仅是因为标榜着安全无害的气爆技术。
“医生怎么说?”
陆垣棠见秦夏引总算有了关心自己伤情的意思,便强忍着怨气避重就轻道:“医生说不严重,过几天拆纱布,休息一周就好。”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怎么疼,也不会留疤。”
秦夏引低不可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短促低沉带着嘲讽,“一周?我给你算算,《战歌》新盟自己投了一亿,两个基金投资两千万美元,还有德域银行1亿的版权质押贷款,拍摄爆炸场面的油一桶要8千,你身上穿的无线传感遥控出血的军装一件一万美元,遥控器被今天你摔到坑里炸毁,军服只能赶工重制。即使是现在对话的时间里都在烧钱模,明白了?”
陆垣棠听得脑仁发痛,耳边嗡鸣不止,忍无可忍道:“有完没完!唧唧哇哇小心眼,既然这么抠门,当初还搞什么一揽子合作计划,搞下来不比这个烧钱赔本!这个假我休定了,有种你去列个七天成本明细给我,多少钱我还你!”他情绪太过激动,抄起遥控器就砸,下一刻便被秦夏引压制在床上。
秦夏引把遥控器放到陆垣棠触及不到的矮柜上。叹了口气道:“你不要无理取闹,这两件事没可比性。”
“我无理取闹?”陆垣棠难以置信地坐起来,一把抓住秦夏引的外套,反问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今天这件事难不成是我负全责?”
“你受伤,我的确有责任,但这一周来我并未强迫过你,甚至多数是你主动,谁是谁非无须再辩。”
原来在秦夏引眼中他就是个欲求不满的下贱坯子,到头来不过是感情碰瓷,死乞白赖地离不开秦夏引似的。一周前那晚在陪护室勾引秦夏引时他已有心理准备,知道此举会置己于劣势,甚至会显出轻贱无耻的丑态,可他不在乎,心里总想着要留住对方,要补偿这些年缺失的亲密,到头来还是落得如此卑微的下场。
秦夏引见陆垣棠不打算松手,犹豫片刻还是坐在了床边,语调倒不似方才强硬,只是听起来透着疲惫。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发火,也不清楚你还有什么不满。你把我绑回来,我没再走;你要我,我给了;同居、做爱,我都尽力了,看得出你也很享受,而且到了沉迷的地步,这件事我有错,我向你道歉。”
陆垣棠抬头,他看不到秦夏引,然而对方的注视和话语却畅通无阻直达心底,温柔地打破了他苦心经营的边防,只是几句状似平常的话语就足以让他溃不成军,明明没有任何攻击性的词汇,却偏偏如利刃无从躲避。
他们的确是同居,而非同眠,做而非爱。有些事,秦夏引不言明,他也一直装糊涂。自同居以来,他们用掉了多少套子早已数不清楚,但接过的吻却屈指可数,更不必说这其中有多少他主动勉强得来的。他看得出,秦夏引可以从容应对各种交欢,唯独对亲吻难以坦然,那些细微的神情从未躲过陆垣棠的眼睛。那是炽热相依都难以跨越的鸿沟,里面藏着亘古不变的寒冰。
“抱歉。”秦夏引温柔道。
陆垣棠颓然地松开对方的衣袖,有些无助地抬手去掩口鼻,随即又不自然地放在被子上,幸而他们之间隔着纱布,不至于暴露自己此刻软弱的姿态。他向前扯了扯病号服,用前襟的空荡掩饰自己颤抖的胸膛,继而以最大的忍耐力克制自己肩膀的抽搐。
“没关系,是我会错意。”他说得那般坦然平静,仿佛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白。
他一直是个出色的演员,各路角色皆是手到擒来,哪怕是长篇累牍的台词也不曾难道他,而此刻这短短的八个字却耗尽了他所有的演技。在秦夏引面前,他永远毫无反击之力,即使是地位对待的现在。也许正是最初相遇时的毫无防备,注定了今后他再无法披上伪装。
秦夏引注视着陆垣棠看似平静的身体,那宽大的病号服几乎成功骗去了他的双眼,直到那层纱布被慢慢打湿,他才察觉到陆垣棠话语中压抑的伤感,所谓的一笑而过其实恰恰是看不见的撕心裂肺,而那人却自以为隐藏得绝妙,怎知那濡湿的泪痕早已将他打回原形。
秦夏引打算接陆垣棠回家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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