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是被人玩弄于手掌之中罢了。“这些事,都是赵高谋划的,我也只能与你说这些了。”
此时,荆轲终于起身正视樊於期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不是我想告诉你,是赵高要我告诉你。如果你去了咸阳,那你还有机会去救嬴政,但你若不去,你便再无机会见到他了。你这个荆轲不去刺杀,也终究会有无数个荆轲去刺杀的。”
“那赵高又何必执着于我?”
“因为你是庆轲啊……你是嬴政唯一的牵挂。”
“呵……赵高真是……”话说到一半,荆轲便哑了声音,他去了,是要杀嬴政,纵自己手下留情,自己也不会再有命回来,众目睽睽之下,嬴政又怎能放过一个刺杀自己的刺客呢?而杀了他之后的嬴政,当如何自处?而他若不去,也终究会有人去刺杀嬴政,自己心心念念之人会落得这般下场,他又怎能心安?
前后终无路,荆轲也只得硬着头皮前行。
姬丹得知荆轲愿前往秦国,自是欣喜,将徐夫人之匕与燕国之督亢的地图交与荆轲,又召集了秦武阳等人与他共同前往秦国。
“等等。”就在姬丹忙着将荆轲送往秦国的时候,樊於期出了声。
知樊於期乃赵高之人,姬丹也未敢怠慢,“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光凭督亢这一方土地,秦王不会这么简单便接受来使的觐见,你们还需要一样东西。”
“可问这是何物?”
“我的人头。”
樊於期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震惊,怎的会有人将自己的生命当作物什来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纵为国之大义,但也总得死得其所啊!
“荆轲,将我的人头带去,便说是叛逃之将,嬴政必定会接见你们。至于后面的事情,已不是我能左右之事了。”
见樊於期将腰间刀一拔,众人皆惊。唯有荆轲,他早已料到,却还是出手阻止了樊於期。“你……这样值得吗?”
樊於期与荆轲对视,眼中自是悲伤,哪有人会对死亡毫无惧怕?但却有与死之相比,更怕失去的东西,比如失去某一个人。“荆轲,你有愿意为之而死的人,我也有。可笑我未为国为家,倒是为了儿女情长……”
知道樊於期意已决,无法回头之事,又徒劳阻碍?终究手起刀落,血溅于地,浸进黄土之中。只是不知道他所惦念之人,是否知道他这般心意。
高渐离得知荆轲即将离燕赴秦,虽然不知他此去何事,但见这阵仗,也知这一路乃险境,也不知道可否再回来。
马匹行着,快到易水河畔时,只见一人白衣白帽,盘膝坐在岸边,筑放于膝上。纵未看清那人面容,荆轲也知那便是送别之人。遂叫停队伍,下马独身向那人走去。
见荆轲愈近,高渐离便以左手按弦,右手持竹击筑,乐声苍凉凄婉,似是知道友人此行,怕再见已是无期。乐声飘扬,车队旁的人都听得这哀伤之声,悲声渐侵心中,也都忍不住流泪哭泣。
一行人中,倒是庆轲看的开,尽管他已知此行十死无生。
自己纵然无法活下去,却还要给友人活下去的勇气和理由。拍了拍高渐离的肩,往车队方向走去,背对着他唱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歌声慷慨激昂,激励了在场的所有人。高渐离的乐声也随着荆轲的脚步渐渐高昂起来,荆轲虽已远去,但他留在这些人心中的信念不会就此熄灭。
“荆卿,再向那方去,便出了燕国地界,我不便再与你送行。愿此去,你大胜而归。”姬丹深深鞠了一躬,不论荆轲是他坐下一方食客,亦或是一位友人,他对荆轲的钦佩,远不是这一拜能够表达的。
荆轲苦笑一声,未再与姬丹道别,而是转身离去,渡过易水,向着那个有他爱的人所在的土地而去。
行至咸阳城下,城门外等待的人,却不是荆轲想要看见的人。
“庆轲,你来了。”时光荏苒,却未在赵高身上留下残忍的印记,他依旧是那副艳丽模样,甚至经过时间洗礼更胜从前。有了华美衣袍的装饰,他再不复初见那年的落魄。
见荆轲并未回答他,赵高也不恼,只是领他先到别馆休息,待明日在殿上将地图贡与秦王。“庆轲,我未告诉过他,来使……是你。”
赵高走在荆轲的前面,突然定住了脚步,回头嫣然一笑。“想必明日,政的表情定是精彩!你可莫要辜负了我一片苦心,一刀下去,便无痛无恨。”
“如果我失败了呢?”
“哈哈哈……怎么会?天下第一的剑客荆轲呀,你怎会失败呢?哦不……嬴政最爱的人啊,你怎会失败呢?”赵高突然笑的癫狂,但笑了一会儿,他便止住了笑。原带着魅惑的眼尾,此刻已经冻结,满心满眼的仇恨,死死地盯着荆轲。
“若你失败了……那便由我亲自动手罢。最爱的人死在自己手里后,还要被自认为最信任的朋友背叛,想必嬴政这一生过的也必定是精彩!”
荆轲垂下眼眸,悲哀之情油然而生。最后化作一声叹息,再开口,似已做了决定。“还记得你说要应我三件事吗?”
赵高一愣,难道他是要借这事来要挟他就此收手吗?
“第一件事,你不得加害于嬴政,无论是派人暗杀或是你亲手而为,都不可。”
“其他的呢?”赵高眯了下眼睛,杀心顿起。若是他将荆轲嬴政就此杀掉,待完成自己的计划后再以命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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