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官斐清冷的眼神一扫,忽然福至心灵,忙把那绣有竹子的精致钱袋递过去。
上官斐却嫌恶地缩回了手:“给你了。”
原来是嫌别人用过了。穆云青只好把钱袋塞回怀里。只是这个小公子伸手做什么呢?穆云青看旁边有个茶壶,想着是不是渴了,赶紧倒了杯水递过去。
上官斐看了眼递到跟前的水杯,恨铁不成钢的剜了穆云青一眼:“你以前没伺候过人吗?公子我要……洗浴!”
穆云青一听,放下茶杯,忙道:“公子别生气。小的虽然以前没伺候过人,但学什么都快。以后不会犯这个错了。”
可说归说,要穆云青第一次帮面前这个爷脱衣服,实在有些不舒服。
想想自己现在在他人眼中的性别是男,穆云青心里默念对面的人只是个中学生,低头把上官斐的腰带解开,外衣脱了。正当她准备一鼓作气,把人的中衣也脱了,上官斐转身走进内室:“打水来!”
穆云青走到外面,小沙弥早烧好了热水,听上官斐用水,便和穆云青一起把水抬了进去。
看着那两大桶碧波盈盈的清水,穆云青心里不由感慨:外面的人喝口水都金贵得要死,这人洗个澡却一下用掉这么多。真是食肉糜、不事生产的二世祖。
穆云青在外候着二世祖洗澡,看到桌案上雕得维妙维肖的弥勒佛,撇了撇嘴:二世祖倒做得一手好木工活。要是哪一天生活窘迫了,做这个倒可以卖钱生存。转念一想,操什么闲心啊。这些贵族阶级只要不犯杀头的罪,王朝只要不更替,过得想多逍遥就有多逍遥。而这个上官二世祖虽然看起来冷冷的不好伺候,但从给钱为她母亲治病的事上看去,也是个良善之人,给钱又大方,脑子又不糊涂,倒不至于落魄到做木工为生。而自己呢?穆云青正在考虑将来,忽然面前伸出来一个脑袋。
“看什么呢?叫了半天都不应。”上官斐已洗好走了出来。只穿了件白色的中衣,头发湿湿地披着。看穆云青正盯着那木雕弥勒佛看,脸色微窘,把棉巾扔给穆云青:“给我把头发擦干,那东西送你了!”
穆云青看了看有些别扭的少年,不知他犯了什么中二病,但她牢记自己现在的身份,忙拿起毛巾给人擦头发。
谁知刚擦了两下,少年皱眉道:“你会不会擦头发!连夏荷都不如!”一把扯过棉巾,自己擦起来。
穆云青一愣,压住心里的腹诽,赔笑道:“公子,是小的错。还请公子教我,夏荷是怎么帮公子擦头发的?”
上官斐气结,有这样的奴仆吗?自己做得不好,还有脸问别人?上官斐看着穆云青的笑脸,不知为何,觉得这人一点儿都没有身为奴仆的谦卑:笑得意正辞严,站得腰杆笔直,反显得自己多事。心里无由一阵烦闷,起身道:“睡了!你就睡在这儿!”
穆云青看看身下小小的卧榻,相比前些日子整日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简直是一步登入极乐世界。忙颠颠跟进去,帮上官斐把被褥展开,服侍他躺下。然后自己回到外面的榻上,把主人赏赐的弥勒佛揣进怀里,身子一挨软榻,直接睡着了。
上官斐瞪着屋顶,想自己一时心血来潮招的这个小厮是不是缺心眼。不会擦头发,自己给他脸色了,他也没反应。想想那亮晶晶的双眸,与长安城中那个讨厌的人何其相似!辗转反侧了半天,他想喝水,叫了半天却没人应。走到外间一看,穆云青四仰八叉睡得正香,口水亮晶晶地流到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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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穆云青起床,上官斐竟然不在。穆云青心里一咯噔,这当差第一天就睡过了头,要是那爱挑剔的主人生起气来……
她匆匆跑到门外,昨天的小沙弥拦住了她,指着她的脸笑道:“施主,还请洗漱后再出去。”
穆云青对着盆里的清水一看,心里大骂一声上官,终于知道小沙弥为啥笑了,脸上竟然被画了两只乌龟!穆云青又气又笑,摇摇头,只当上官斐是个被家里娇纵惯养的小孩。
她搓了把脸,没想到皮肤如此吸墨,搓了半天也没搓下来。穆云青只好去找小沙弥,想借些皂角用。
小沙弥道:“刚好,公子送我一些澡豆。那东西很贵,小的出家为僧,用不着,施主用了吧。”
穆云青谢过,也没想那个傲娇公子为啥为会送小沙弥澡豆,闻着豆腥味的当代高级洗手洗脸粉,掺点儿水往脸上涂了一层,搓了几遍后,才把脸洗干净。
洗漱完毕,小沙弥又端来两个馒头和一碗粥道:“施主请用。公子说他今天有事,不在寺里,施主请便。”
穆云青吃了一个馒头,喝了粥,把另一个馒头揣在怀里便出了广济寺,往藻露堂的方向跑去。
秦氏看到穆云青,吓了一跳:“你怎么不伺候人家小公子,跑出来了?”
穆云青把馒头递给秦氏,道:“公子今日出门有事,不用我伺候。娘的腿可还疼?”
“好多了。今日那坐堂的大夫亲自跑到家帮娘看了,还换了药。”秦氏把馒头还给女儿,“那位公子真是好人。还让人送来了吃的。有面有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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