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又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脑子一糊涂也是在所难免的。他陆启就不算错数?
“好了,休息五分钟再继续。”陆启轻声说着,拍拍安铎的肩,又看见他嘟着的小嘴儿。“好啦,都说了没关系了。”
“我一定要好好比赛,我要赢特等奖的奖金给你啊。”安铎嘟囔着说。
陆启听了不禁哑然失笑。又是还钱…原来这孩子误解比赛就是为了还钱么?叫他比赛,其实不就是有私心让他考个好名次被自己母校清华录取么。还有,就是想让他陪着自己啊。
跟钱又有什么关系呢。
“安铎。”陆启轻声叫他,语气里有着别样的轻柔,“我不是为了钱才集训你。我想让你好跟钱没关系。要不,我索性也不会借。所以你不要想这些。”
安铎抬头,眼睛纯净得像一汪水,纤尘不染。他低声自言自语:“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陆启听见了。
他开口:“安铎,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朝夕
陆启装作不经意地问出这句话。
安铎听了一时语塞。什么样的人?是老师啊,还是别的什么…自然是老师,又不单单是老师。可这如何能说?
“在老师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安铎反问过去。
陆启轻笑,便不再问。他看看表,起身给安铎倒杯水:“不早了。”
安铎乖乖点点头,去洗澡刷牙。
安铎上了床钻进被子里时,陆启还抱着笔记本电脑打字。
“干什么呢?”
陆启朝床上看去,安铎把自己卷得和个蛋卷似的,只剩下头,正看着自己问。安铎自己都不自觉,现在他叫陆启已经没了什么“老师”之类的称谓,倒像是和一个平常关系很好的朋友说话,随意而温馨。
“出题。”陆启说。
喔喔。安铎扭过身子不再打扰他。陆启索性只留下一个小夜灯,自己继续战斗。
陆启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有点让我离不开的人。
安铎想着偷偷看了一眼正认真工作的某人,笑了笑。
此后每天上学放学,安铎和陆启几乎朝夕共处。白天在学校都板着脸做师生,回到家就轻松了许多。
安铎每天像是埋在竞赛题堆里。他和奶奶提起时,奶奶也很是支持他参加竞赛。奶奶的手术一切顺利,很成功。安铎和奶奶为此更加感谢陆启,这也给了安铎比赛的动力。
但是——比赛筹备似乎让他更加情绪化了。每天高兴不高兴简直就是一转眼的事,这一秒开心,下一秒又拉下脸来。
比如,这天放学。
陆启看到安铎一脸不开心,问:“怎么了?”
“不高兴。”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这话噎得陆启不知说什么好。陆启只好在寒风中冷着脸。安铎还是一贯生气堵嘴的小表情,不知是在烦什么。
公交车上。陆启看看安铎,忽然想起今天语文张老师一脸无奈地自言自语说现在孩子们都不好好学语文,上语文课还在写什么竞赛题…
除了安铎还有谁呢。
显然张老师当着全班的面儿说得狠了点吧。
“下车。”距离陆启家还有一站,陆启却走到车门前唤安铎。
安铎疑惑地抬头。
“快点。”陆启又一遍催促。
安铎只好过去。车里人都侧目,这仿佛是一对兄弟呢。哥哥带着弟弟,虽然言语冷漠点,还是很好的。
下了车,陆启快步走在前面——是与家相反的方向。安铎小跑着紧随其后,边追边问:“干什么去?”
“带你去商场那儿吃饭。”陆启边走边说。
车站步行几百步就有个热闹的大商场,里面有许多餐厅。
“干嘛出去吃啊?”安铎有点摸不着头脑。
“懒得做饭。”陆启答得也够简单。其实——是看安铎心情有点不好,带他吃点东西,他肯定高兴了。
果然,安铎顿时开心起来,眼睛里藏不住的欣喜。
“吃什么?”陆启问。
“麦当劳!”安铎不假思索。
麦当劳温热甜香的气息一下子扑到陆启脸上。陆启很久很久没来过麦当劳了。在他看来,汉堡和薯条是小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而他无时无刻不再提醒自己:一定要比同龄人成熟稳重。
可是今天就没办法了,因为他带了个小孩子啊。
陆启端着餐盘找到窗边的位置坐下。坐在对面的安铎一脸满足。真没想到,这么大孩子,一提吃饭却想来麦当劳!本来,陆启都做好了掏出腰包请吃西餐的准备了…
“天这么冷还吃冰激凌?”陆启问安铎。
安铎放下勺子舔舔下唇:“天冷和吃冰激淋有什么关系嘛。”
陆启只好笑笑,自己也开始咀嚼曾嗤之以鼻的“幼儿”食品——薯条。
窗外夜色正好,天刚完全擦黑,灯火明亮,平添了许多烟火气息。窗上水雾氤氲,安铎伸出细长的手指,在上面画上一个笑脸。
陆启的嘴角泛起弧度。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今日不知是不是秀色可餐的缘故,食物另有一番滋味,可口而令人流连。
☆、我们
北京的天气不知不觉间转凉,这一年也接近尾声。元旦,就要到来。
安铎的生活依旧没有改变。
某种程度上陆启的生活也没什么改变。依旧是自己窝在沙发里,床上有个人儿呼呼大睡;依旧是每天要给某人做好吃的…
不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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