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宗严朝客户笑了笑,把摔开的圆光再度按进圆光镜里,那座舞台重新出现,将电视台的众人笼罩入一片光明中。台上的男女嘉宾互相指责,主持人在旁边冷静地挑着双方话语里的小细节追问,台下的观众渐入佳境,已经开始潮水般喊着:“踹死他!”
“赌五万灵石,万老师这场又要踹死渣男了!”
“踹死踹死!我卖了一座别苑买现场票,就是为了亲眼看万老师脚踏渣男的!”
台下观众激昂的呼声也调动起了这群受尽惊吓的工作人员的情绪,他们躲在邵宗严身后,也跟着叫了起来:“邵大师,打死那只鬼!”
“大师加油!大师威武!”
“邵大师,我们都在你身后支持你!”
“大师你放心,等回去之后我们台给你拍纪录片!拍成系列片……不不不,我去联系夏导,联系投资人,一定要拍成电影大片!”
在众人支持声浪中,在厉鬼仿若不知痛苦的冲击中,邵宗严气定神闲地盘坐在了满地砖石里,把两包骨头摊开,灵气运到眼中,拿斩运刀一根一根地往外挑骨头。那两包尸骨是由两副骨头交错拼成,乍看上去都是洁白如玉,分不出哪一根属于哪具尸体,可是以灵力激活通界令,借了千蜃阁能看透幻术的法力看去,这两副尸却是完全不同——
其中一副怨气入骨,玉白色外表下裹的是满满一腔黑气,另一副则只是被这怨气纠缠,本身看着还是普通的骨头。
……还是不窥破原形时感觉好一点!
邵宗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拿刀往外挑黑骨头时的动作也就难以刻制地越来越粗重。斩运刀上凝固的强大气运碾压过那些裹在骨殖里的怨气,每挑出一根,外面的厉鬼身形就更单薄一些,叫声也更凄厉,抠着舞台边缘的灵气,气急败坏地问:“你是哪来的野道士,凭什么坏我的好事!我足足等了阿宁八十年,才终于等到他重新回来,他应该留下来跟我永远在一起的,你凭什么插什么手我们的事!”
“我爱阿宁,他是我的!”
“不!你不能!你不能把我和阿宁分开!”
邵宗严每挑开一块骨头,斩断一缕黑丝,那名厉鬼就叫得更凄厉,原本和人类一样凝实的灵体也渐渐像其他鬼一样半虚半实,像笼了一层不停起伏的烟雾似的。他的力量减小之后,被他束缚驱动着的鬼魂们也不再啃咬可能伤到它们的圆光,纷纷撤到远处,还有几只在这里呆了几十年,同样凶戾的鬼已经看出他的虚弱,试探着想吞噬他。
这些鬼都是最初那个厉鬼养出来的,就算现在有了些道行,又怎么比得了尸骨被埋入风水局中,刻意催化成的厉鬼?他很想立刻回头吞噬了那些惨死在这幢宅子里的鬼,可是眼前的圆光已经被他咬穿了一个直通到中心的洞,邵宗严手里那把又即将把他和丁吾尸骨上最后一丝联系斩断,权衡之下,他强忍着被啃噬之苦,撞破最后一层灵光,冲向邵宗严手里的枯骨。
“阿宁,阿宁……”他似虚似实的手抓向邵宗严面前那堆尸骨,脸上时而狰狞,时而深情,低声喃喃:“你是我的,不管是生是死都属于我,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话音未着余宁尸首的那个包袱就凭空消失了,两具尸体最后的联系已断,连魂魄也感应不到那具尸骨的位置。这一刻他竟然感到了活着时才有的“心”痛,他下意识伸手摸向胸膛的位置,却只摸到一个空空的大洞。
“为什么……为什么要妨碍我们在一起,为什么阿宁你总要从我身边逃走?”他悲愤地回头看了一眼明天,却只看到了那把曾捅伤他的黑伞,而明天的脸给那把伞遮得严严实实,连一点肌肤都不露出来。
从伞下传来一声绝情的冷笑:“我看你做鬼不是什么好鬼,做人肯定也不是好人。把人打断腿关家里的真爱,sb才要呢。那个作家没本事把你捅死,也就只能凑合着自杀逃开你了,可是我现在不一样——有邵大师在,我还忍着你个变态鬼?今天我就请大师替死在你手里的这么多无辜的人报仇了!”
那把伞抬起来,露出一张充满依赖的脸,笑容温柔明媚,是他渴求多年而不得的。可那笑容和依赖都不是给他,而是给旁边强行拆开了他们俩尸骨的邵道长的。道长也含笑回望着客户,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说。”
他抬起斩运刀,就像剁排骨一样狠狠剁了下去!
“啊——”这一刀下去给厉鬼造成的伤害比之前雨伞捅心还重,它本来凝实的身体当场就化成了一团烟雾。斩运刀不只是砍断了骨头,其上凝结的凶横气运更是碾压碎了他这些年吸收入骨的阴浊灵力,将他打入了和普通厉鬼差不多的境界。
“啊——”又是一声惨叫,那些被他禁锢驱使多年的鬼却不饶他,争相吞噬着它的残躯,连新死去的电视台工作人员都跟着卷入这场争夺中。
“啊——不——”厉鬼清俊的脸庞在嘶咬中变得越来越狰狞,身体虚化,再也维持不住近似活人的外表,也像周围其他鬼魂一样变得冰冷僵硬,神志也渐渐流失。
邵宗严一边砍着骨头一边砍着鬼魂,体内真元源源不断消耗着,但对这些厉鬼的恐惧却在砍杀中消磨去了。大约人真正怕的是未知,砍过之后发现和别的敌人没什么区别,也就不怕了。
斩运刀斩碎那堆骨头的同时,也斩断了厉鬼控制这座房子,控制其他鬼的根基。邵宗严心平气和地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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