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是为了测试,逛动物园是为了观察环境,对于小道士一家的接近不是好奇,对我感兴趣也只是为了接近我们的借口,现在回想起来到处破绽,却为什么到现在他站在了敌人的旁边才恍然大悟?
不是没有怀疑过死人类,甚至一开始根本就不相信他,他的接近,他近乎表白的话语,从来都让我留了最后一丝提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他的?
我仔细的回想,那是在小姜死后,觉得以死人类的个性不可能做出见死不救的事情来,但从小跟着老父学兵法的我却忘了还有弃卒保车一说。
隔着远远的喧闹人群,我的目光和死人类的对上,他的眼底出乎意料的平静,歉然的望了我一会儿,他的注意力投向了瑞。
不断的有瞬移速度太慢的非人族类被激光打下来,也有不断成功消失的,前途未知。还剩下五分钟时间,场面却已经渐渐失去了控制,死人类的目光略过我,一直注视着瑞,我看得到他指缝间闪烁的银光,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把银针,他已经抬起手来,瑞并没有发觉,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控制广场局势和找寻风无痕上面。同一时间,我也看到了死人类背后,就在不远处,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后心。
人是一种贪婪而软弱的动物,诱之以利,动之以情,加以威胁,不是所有的人类都能做到威武不屈,贫贱不移,富贵不动的,只要抓住人性的弱点,永远都找得到背叛者。
枪口和银针,这两个家伙聪明一世,此刻却丝毫没有察觉自身的生命正在遭受威胁。
救瑞还是救死人类,我必须在电光火石间做出决定。
第36章相忘
还记得年幼时,老父时常谆谆告诫,男子汉大丈夫,要有主见,当断不断,必定反受其乱。我总是笑眯眯的点头,然后过得随波逐流。我讨厌选择,与得失无关,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做错,很多时候,后果往往不会在你的一个举动后立刻显现出来,在等待的时间里我便常常提心吊胆,恐惧着是不是就此错过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可这样子的优柔寡断自己又不能接受,于是就养成了完全靠反射来应对突发状况的习惯。
死人类的银针飞出来时,我几乎是本能的挡在了瑞的身前,瞬移的同时不忘传音告诉他,有杀手在他背后偷袭。我想他一回头就能看见那把枪的枪口,只需要意念一动,子弹就不会射中他,当然被我挡住的瑞也会没事,这样,我就不用做决定了,也不必面对可能发生的错误。
但我忘了当我瞬移挡在瑞的面前时,这就已经做了一个决定,而任何的决定,都会有一个结果。
银针的速度非常快,如果要形容,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比子弹的速度要快过几倍,所以即使瑞发现了不对要拖着我移开,也是完全来不及的,我到这时才知道,当时追着莫里四处跑的那把绣花针真的不过是儿戏的闹着玩。
奇怪的是此刻这样快的速度下,那把银针却还是没有射中挡在瑞身前的我,这和我拖着瑞瞬移了几米无关,在移动前,我可以感觉到银针飞来的风声,只是这把针却在距离我左胸不到一公分处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没有往前飞,而是受重力影响,落到了地上。在针快落地的时候,我和瑞才移了开去,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
银针离我们很近,所以我清晰的听到了它们落到水泥地上清脆的响声,但我没有听到枪声,装了灭音器的枪管射出的子弹隔了那么远我是听不到的,抬起头,我看到死人类的衣服上缓缓的被某种液体染红,那是靠近心脏的部位,他旁边的fbi局长已经倒了下去,死人类却还是安然从容的站着,隔着喧嚣,远远的,嘴唇无声的动了动,对我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所有的军队都需要一个统率,所以每本兵书上都写着擒贼先擒王,fbi局长的被刺使局势在片刻间被扭转了过来,各国的士兵依旧尽忠职守的站在重型武器旁待命,广场上要决定离去的非人族们,要走的已经瞬移的差不多,地上有不少逃亡失败的尸体和混乱中被杀死的士兵,剩下的决定留下面对的都安静了下来。
那头忙着捉拿刺客,向美国总统报告事态,这头寂静的广场里却不合时宜的飘起了一阵歌声。那歌声空灵优美,响遏行云,从湖绿色长发的娇媚女子口中流泻而出,清如山泉,彷佛春日里花丛中穿梭而过的香风,带着无限的缠绵之意,女子的神情自在而雍容,纤长的五指在发丝间舞动,竟是在这一触即发的紧张状况中,慵自梳头唱歌。
广场外的士兵被这诡异绮丽的景象迷住,一时间目瞪口呆。那女子有着水一般的妩媚神情,却令人感觉不到海洋汹涌的气息,我不由的看向瑞,“那是谁?”
“罗蕾莱。”瑞简洁的回答我,我当时拖着他瞬移时抓住了他的手臂,此刻他反握住我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手竟在微微发抖。
我对著名的莱茵女妖罗蕾莱并不陌生,欧洲流传了无数关于他的传说,有一首著名的圆舞曲就叫《女妖与莱茵河》,塞壬因为在海上兴风作浪引诱船只触礁而被记载与希腊神话,罗蕾莱则以同样的方式使她的歌声闻名欧洲。月圆祭头天夜里我见到过海上女妖塞壬,此刻她就站在了罗蕾莱的不远处,和着莱茵女妖歌声的节奏,唱起了完全不同的另一首歌,却奇异的没有打破罗蕾莱的旋律,反而像是大海深沉的呼吸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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