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
无比诡异,李奕衡竟一瞬间从语气到声音都温柔起来:“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他跟你说什么了?”
柯远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他到我们公司挑新人的时候,我参加过他的海选,他跟我说过几句话。说我……不适合做明星,不过话不多性格又稳重,倒是适合做经纪人。”说完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柯老师人长得好看,心地也好,看着好像很冷淡,但实际上很温柔。可惜我没能被柯老师选上,否则一定能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挑新人是每年都要来几遭的事,倒也不造假,不适合做明星那句,则是柯远刚入行时候,一个前辈曾亲口对他说过的话。
当时柯远还不信,后来真的做了经纪人这行,才知道自己果真是低头做事的命。
这番话说出口,李奕衡许久都没有再接话。他岔开双腿,手肘搭在膝盖,整个人虾子一样躬身坐着,仿佛有许多心情要喷薄出口,却找不到地方宣泄。这样的姿势,柯远与他相识十年,没有见过几次。
朦朦胧胧,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劲,柯远愚钝,他想不通。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柯远以为他已经石化,李奕衡才站起身来:“你吃饭了吗?”
柯远怔住。
李奕衡的嗓子莫名有一点嘶哑,他清了清喉咙,重新问了一遍:“你饿不饿?”
柯远确实饿了,于是老老实实点头。
“那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李奕衡勉强一笑,走进卧室去。
自柯远二十岁投身娱乐圈至今,眼见身材标致的模特无数,哪怕连舒慕都算在内,在穿西装方面都不及李奕衡风度翩翩。大约是几代富贵积累出的倜傥气质,李先生只需着最简单的西装坐在那里,就已经叫人神魂颠倒。
曾经有业内l小姐,青春正好美艳无双,陪富豪吃饭一局叫价二百万,但放话出来,惟独陪李奕衡吃饭分文不取。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l小姐至今未能如愿。
要是她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如今正坐在柯远面前,不知会不会气歪下巴。
可柯远顾不得欣赏对面大好男色,他饿得发慌,餐盘端上来就挥舞刀叉开战,吃得风云变色才拍着肚皮满足下场。下场前依依不舍端过一旁果汁,忽觉额头炙热仿佛被人注视,这才想起坐在对面的李奕衡。
柯远自觉丢人极了,干笑着解释:“小时候家里穷,孩子又多,吃饭的时候不抢着吃就要饿肚子,长大了也……”
说完心虚地看看四周,还好还好,下午三点的西餐厅,人少。
李奕衡点头表示理解,道:“如果不够,可以再叫。”
柯远赶紧摇头:“不用不用,够了够了……谢谢你。”
李奕衡没应声,端起桌上红酒品了一口,问道:“你说你曾经见过柯远几次。刚刚只说了一次,还有呢?”
柯远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李先生屈尊降贵请自己吃饭,原来是要趁机套他的话。
只是,自己撒谎一次还成,说得多了,肯定瞒不过李奕衡那双老奸巨猾眼。
于是干脆回答:“那几次都是远远见了一面,我记不清了。”他捏紧手中的玻璃杯,试探着问:“李先生,你跟柯老师很熟?”
李奕衡目光变幻,淡淡道:“我们是朋友。”
柯远神色复杂地点点头,对,谁说上床不是交朋友的一种方式。他轻咳一声,状若无意:“柯老师他……怎么好端端会车祸?”
李奕衡神色如常:“什么叫好端端车祸?”
柯远意识到自己失言,干笑着纠正:“我只是觉得一切都太巧了,他前脚刚被公司踢出去,后脚就车祸……”
“嗯……”李奕衡沉吟,“你是说有人阴谋陷害,先往他身上泼脏水,然后又制造车祸假象,杀人灭口,然后心安理得坐享其成?”
有那么一个瞬间,四周似乎变成了南极呼啸着冷风的极昼之夜。
从很久之前柯远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凭他的智商,想在李奕衡面前耍心眼,实在是太难了。
可惜,他常常忘。
于是现在,李奕衡眉梢上挑,手指轻移,悠闲地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悠悠哉抬眼看他。那殷红的酒液在杯中打转,挂在透明杯壁上,晕出一圈圈模糊的酒痕。
柯远觉得,那些红色液体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变成自己的心口血。
“你在怀疑谁?”李奕衡为难地皱起眉,“是柯远与舒慕的心血,柯远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舒慕。你是在怀疑他吗?”
“我……”否认的话未能冲出口,电光火石间,柯远莫名改口,“对,我就是在怀疑他。”
这世上恨他的人有千千万,可唯有一个人能让他毫无防备之心,引颈就戮。
那是舒慕。
柯远的呼吸渐渐缓下来,胸口有种巨石碾压的窒息感。
意外车祸?真当他是傻子,不懂下车要先观察周围环境?!
可是,如果真的是舒慕,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柯远苦笑。
新闻上说得很清楚啊,“挪用公款数额巨大”,这笔钱既然不是自己挪用,就只能是舒慕做了手脚。
虽然股东们现在还不知道舒慕挪用公款,但早晚会东窗事发,到那时,别说他在公司的地位保不住,只怕苦苦经营十年的演艺事业也要毁于一旦。
而要保住自己,最好的方式,无疑是找个替罪羊。
于是作为公司实际操盘者的自己,成为了那个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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