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留在那里,他身边带着的是他的侄儿,就是我们见过的那个胡穆。而现在隔着长江和楚军对峙的却是北燕的太子。你说那个胡穆曾经甘冒大险来我们楚国卧底,难道会是个对皇位没野心的?他们的太子在前方征战,难道就不会预留一手?如果这个时候北燕国主突然崩了……”
“行了!”温郁之低喝一声打断他:“此事不要再提!”
“郁之!”江渉有点急了:“你听我把话说完!”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温郁之一改方才的从容,一把抓住江渉肩膀:“我方才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以后对林乐源防着三分!他现在的脾性我都已经有点认不得了,他说什么你不可全信!”
“都到这个时候了,林乐源他还哪有什么理由害我?”江渉同样抓住温郁之的手腕:“而且你要知道,我曾经是慈明堂最顶尖的杀手,这种事情,我不去谁去?!”
“太危险了。”温郁之口吻十分严肃:“你哪知道北燕皇帝驾崩他们太子就一定会撤兵?如果我是他我就坚决不会……”
“可这至少是一个契机!”江渉打断他:“若是这个时候皇帝死了,太子在前方征战就有了顾虑!我们若是大举进攻,你说他是会留下来拼死应战,还是会放弃长江以北的一代区域回撤京城?他若是留下应战,简直就是给胡穆做嫁,他不会这么蠢的!”
“林乐源想的到的计谋你当北燕就想不到?”温郁之也是一步不退:“你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胡穆与太子有储位之争的基础上的,你就知道那个胡穆对北燕皇位有觑见?”
“可难道不该试一试吗?”
“不行!”温郁之这回干脆什么都不说了,两个字回绝了他。
“郁之,你好好想想……”江渉没辙,只得放软了口气求他。
温郁之依旧无动于衷。
江渉干脆勾着他的脖子凑上去吻他的唇。他闭着眼,睫毛刷出一片阴影,很温顺的样子。温郁之却是一把将他拉开:“不行就是不行!刺杀北燕国主,你当你有几条性命?!”
江渉盯着他看了半响,突然问道:“如果去行刺的不是我,是你的普通手下,比如落晖或者听雪,你会怎么选择?”
温郁之抿着唇不答话,眉头皱的死紧,眉心的那道皱纹愈发深刻。
“成功了,对大局只有利没有弊,失败了……”
“失败了你就没命了!”温郁之突然火了,压着声音冲江渉吼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吼江渉,江渉整个人都愣住了。温郁之没有理他,一把扯过被子翻身睡下:“这事你敢再提一次,明天就给我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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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温郁之整个人忙的陀螺似的打转。他离开朝堂三年,各种政事全要重新熟悉。好在他曾是户部尚书,又在江宁布政使的位子上呆了许久。虽说如今官员全部换了一拨,可南方世族的势力却没有多少改变。他曾经在江南主持土地改制,这些个富商大户的底细全都一清二楚。皇帝破格提拔他为丞相,看重的大概也就是他这一点。
江渉也没有闲着,他最得意的就是这一身武艺了,于是便去军中当了个教官。他这几年晒黑了许多,可眉目依旧是清清秀秀,混在一群军人里面极为另类,一开始所有人都当他是托关系进来的小白脸。不过当他气都不喘的连挑掉十几人的长枪之后,没人再小看他了。
他们两人都是天黑了才回家,鸡还没叫就得起床,每天能呆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江渉试着又提了一次行刺的事,哪想温郁之直接翻脸了。江渉见实在拗不过他,便也只好作罢。
时间一晃就到了七月,天气愈发的热了。那天傍晚下了一场暴雨,电闪雷鸣之中,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奔进临安,带来了一个让整个临时朝廷震动的消息——襄阳城破了。
襄阳乃长江上游门户,北通汝洛,西带秦蜀,南遮湖广,东瞰吴越。如今楚燕两国隔长江对峙,一旦失守,北燕便可顺流而下,直取临安。一点都不夸张的说,这里简直就是楚国的七寸。
而如今这个七寸,被人捏住了。
军报送达地点时候,新登基的皇帝正和一众大臣在前厅商讨粮草调配,温郁之位置就在帝王下首,他清楚的看到皇帝脸色在起身的一瞬间惨白,然后一下子跌坐回了龙椅上面。
谁都没想到这座兵精粮足的城池这么快就失守了。可再厚的城墙也敌不过一点——守军之中出了内奸。
当天温郁之半夜才回到小院,三伏天身上竟然带着一点凉意。江渉点着油灯等他。
他跨过门槛走进房来,转身将身后的房门掩上,插上门栓,这才将一卷综案和一支玉瓶放在了桌上。
玉瓶只有拇指大小,雕琢的小巧精致,在昏暗的油灯下发出柔莹润的光泽来。温郁之张了张口,几次想发出声音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江渉晚间已经听到了一点襄阳城破的风声,此时再看温郁之的样子,便什么都懂了。
“早就该答应我了嘛!”江渉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你看,白白拖了一个多月,如果早点行动,我现在都该功成身退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温郁之突然一步上前,他一手搂着江渉的腰,一手托着江渉后脑勺,不由分说的将他压在墙上狠狠吻他。
这个吻就像傍晚的那场暴雨,带着绝望的苦涩味道。温郁之狠狠咬噬江渉的嘴唇,用了十分的力气,淡淡的咸腥在两人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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