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手指在黑木盒上轻叩,语气严厉起来,“云璃,朕要知道真正的原因。”
“因为他爱您。”
“你怎么知道?”
“十二岁回京那一年我就知道了。”云璃又是一笑,笑容里却透着苦涩。
我有些震惊地看着他。
“您是现在才知道他对您的爱吗?还是说您以为一个八岁的孩子不懂得什么是爱?”他的声音仍然那么轻轻浅浅的。
我没有回答。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回答。
云璃静静地笑了,与我相似的笑颜让我有些恍惚。但是他的笑里,却藏着一丝悲伤,一丝疲惫,和一丝说不出来的情感。
“而且,臣想得到一个答案。”
“答案?”我轻蹙眉头,有些不解。
“臣想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爱您。”他的笑容越发清淡起来,表情有些凄离。
我的手掌骤然覆在盒子上。
……
“你是什么意思?”我打破沉默。
“他应该已经受孕三个月了吧。”云璃看着窗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慢慢地说,“诞子丹的阴阳之性很快就要显现出来了。”
“朕知道。”
“您不想知道他服的会是阴性还是阳性吗?”
“无所谓。”我淡淡地答。诞子丹分为阴阳两性,阴性为雌,阳性为雄。但服用时并无法分辨,只能在与服用者的朱血相融合三个月后才能慢慢显现出来。阴性与母体两极相克,至柔之性,伤身耗体;阳性与朱血相融,吸收迅猛,刚烈之极,母体受损更甚。不论哪一种,夜儿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云璃转过头来看着我,
“如果他服的是阴性怎么办?”
那就意味着云夜所怀的是女儿,也意味着我将没有皇子继承皇位。因为我早已下定决心,此生只与夜儿相伴,终身不会再有他人能孕育我的子嗣。而朱血诞子,如此巨大的代价,一生也只能有一次。
我淡淡一笑,玩笑似地说,
“那朕只好下旨强迫大神官还俗,娶妻生子,以传皇室血脉了。”或者在皇室旁支中寻找继承人。我已经有这个准备了。
这个答案显然有些出乎云璃所料。他深思似地看着我半晌,最后终于幽幽地说,
“臣有些明白了。”然后他背转过身去,声音恢复清雅,
“臣只在皇都停留一天,明天即会返回百泽内海。请皇上放心。”
我无语。离开时,依稀听到云璃一声轻轻的叹息,若有似无。
云璃十二岁那一年,是我求父皇让他回京参加我的成人礼的。那时,他尚不是神官,只是个小小的神随。我本想借这个机会,成人礼后求父皇让他重返皇籍,与父皇重续父子亲情,共享天伦之乐,再不要回内海了。
当时,我亲自站在宫门外接他,并领着他的手来到睿麒殿,告诉他,只要他愿意,以后睿麒宫就是他的寝殿。记得他当时的笑容,是惊喜,是开心的。
但是成人礼上的突变,把一切都打乱了。我从昏迷中醒来,父皇已经辞世。我一夜之间成了皇上。一个登基典礼上被人用软椅抬上皇位的皇帝。
人人都以为这样一个重伤的少年皇帝在那种时期什么也做不了。可是事实证明他们错了,他们太小看我了。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一段痛苦又混乱的时期,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我不愿意回忆。
待我事后想起来,都不知道云璃是什么时候返回内海的。
我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第二年我下旨诏他回京,他却来了一封信,委婉而坚定的拒绝了。六年前上一届大神官离世时,我又想再次下旨召他回京,他却请求我赐他继承大神官之职,表示愿意终身服侍水神。我见他心意已决,无奈只好同意了。
从小到大,我和云璃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说是兄弟,我们却并不熟悉。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但在我心里,他是我唯一的亲弟弟。自我懂事之后,凡是我有的东西,必会派人给他也送去一份。我只是希望,我有的,他也有。
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有些东西不是你给他就想要的,而有些东西却是他想要你却不能给的……
一个下午心思不安,奏折拿在手里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抬眼往窗外看去,春日的午后,阳光分外明媚。终于耐不住烦闷的心情,起身出了御书房。
今年的春天似乎来的比往年早。三月初春,宫内栽的桃花已开得鲜艳。
信步来到太液池,春风拂过,湖水轻波。
只见云夜正站在湖畔,迎风而立,望着湖中青莲叶叶。他身材修长,背脊挺拔,一袭白色云服,长袖随风摇曳,飘然若仙。
我静静地看着他俊美的丰姿,心神荡漾。
云夜显然心情不错,听到我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对着我笑道,“你看今年的荷花,花苞出的这么早,一定会比去年开得茂盛。”
我微微一笑,走过去,与他并肩看着湖水盈盈的太液池。不禁想起去年初夏,他从万花谷回来时,这太液池上莲花绽放的情景。
仔细一想,他回来也快有一年了。而这一年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竟然没有好好消停过。
他回来后在京还没和我聚上一个月,就带着大军出兵西南边境。当时炎国新主继位,妄图收复多年前割让给云国的旧土,遂窜度西木与其联手,想像当年和南海联手一样大举入侵我国。
其实炎国国力早已不若当年,但有西木相帮,还是不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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