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家,结果没收到钱还被打破了头,奄奄一息。
再后来,妈妈领回家的男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不像样子。甚至有一次,一个附近工地上烧饭的瘸腿男人,在院子里探头探脑,呲着大黄牙冲着阿狸晃晃手里皱巴巴的二十元钱,表情猥琐的问,你娘在家吗?
阿狸的妈妈是在他十四岁那年死的。
很严重的抑郁症,从当地最高的十二层楼上跳下来,脑部着地当场死亡,终年三十五岁。
阿狸才上初二,一下子成了孤儿。
靠着邻里的帮衬和妈妈留下的一点点钱,阿狸紧紧巴巴读完了初中。
暑假打工的时候,阿狸碰到了他生命中的劫难,那个男人改变了他的一生。
那年他还有三个月满十六周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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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的性子温和,甚至有点懦弱温吞。
整个金沙没有人见过他发脾气,哪怕被客人泼了一头一脸的酒水扇了嘴巴子,阿狸也只是卑微的笑着,垂着的睫毛扑扇着,像是慌张的小蛾子。
当年把阿狸卖进金沙的男人是会所的一个托,专门在外面转悠,盯那种无依无靠长相清秀的男孩。这男人皮相不错,嘴巴也能说,涉世未深的少年很容易就会栽他手上。
阿狸当时连自己性向都糊里糊涂,正是惶恐无依的时候,就被男人瞄上了。
男人在阿狸打工的快餐店吃东西,整齐的白牙笑的阿狸心慌,目光躲闪着都不敢多看。
阿狸是怕男人的。所有男人。
后来男人开始天天等阿狸下班,送他回家。
认识一个月那天晚上,男人借着酒意把阿狸压到了床上。
阿狸沦陷的很快,像是潜意识里弱者想要找得一个依靠一样。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底细,涉世未深的就认定他会是自己能够依赖的良人,全身心的托付。
良人在玩了大半个月后,转手把阿狸卖进了金沙,换走了五万的现金。
五万在被放大二十倍之后,变成了压在阿狸头上的巨大债务。
阿狸在金沙做了六年多,从来没做过头牌的位置,赚的自然也不多,就那么吭哧吭哧的老实还债。前三年还好,阿狸年纪小,是少年最好的时光,即使没有明媚无双的样貌,好在性格好,乖巧听话,照顾他生意的客人不少。
过了二十岁之后,阿狸没怎么变,可是在金沙待久了,后面来的漂亮孩子越来越多越来越新鲜,他又不会什么手段,日子终究越来越难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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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厉戎的时候,阿狸已经还清了欠金沙的钱,准备离开了。
有相熟的少年劝他,趁着年纪还不老,能多捞就再赚点,以后离开,日子也能好过些。
阿狸就好脾气的笑笑,也不多说什么豪言壮语,心里却是暗暗下了决心,想着出去找个干干净净的工作,哪怕是刷盘子洗碗,终归是新生。
阿狸有梦想吗?有。
哪怕是小小的,不起眼的,甚至有些人觉得卑微的。
他喜欢烘焙,想着等工作两三年攒点钱,去学个西点。然后到蛋糕房打工,安静的守着一方甜蜜的小天地,专心做自己爱做的事儿。再过些年头,如果有钱了,他就开个自己的小烘焙店,不大,但是会布置的很温馨。到时候,他会用好的食材和最认真的心,去做那些让人幸福感爆棚的食物。
如果还有更多一些的奢望可以许愿,那么他希望能有那么一个人,会喜欢他烤出的美味的点心,天冷的晚上,那个人来接自己下班,两个人肩并着肩回家。他们可以牵着手,他也或许把手插在那个人厚实的大衣口袋里,另一只手拎着自己烤出来的小蛋糕,还带着暖暖的温度和甜甜的香气。
他没想到,还没离开金沙,他就遇到了让他想要靠近的那个人。
见过那么多的男人,厉荣的青涩和强做老练怎么可能瞒过他的眼?
可是他多喜欢厉荣清澈的目光和微红的耳根啊。多喜欢那个还称不上男人的大男孩莽撞的冲进他的身体,笨拙却凶猛的折腾他,一晚不休。
再卑微的灵魂也会渴望爱情,渴望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可以靠近,可以相互取暖,度过漫长的寒冬。
后来店里管事的来问,阿狸你前些日子说要走,还做不做?
阿狸就犹豫了。想着那个少年,想着他回头恶狠狠的说:老子干死你。还有隔天的早晨,阳光从酒店的窗帘缝隙里照进来,给少年线条流畅的脊背涂了金,是那种有温度的色彩。
人总是为自己的贪念付出代价,只是总心存侥幸,以为不会发生。
阿狸的贪念是十六岁的厉荣,而他的贪念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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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跟每一个夏日的晚上没什么不同。
人点了。美貌的少年白嫩的手指掐灭细长的烟,小鹿样的从高脚椅上跳下地,抹了抹唇彩后神气活现的挺着胸离开,顾盼fēng_liú,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跟阿狸关系不错的barry忿忿的踢了一脚凳子。看他那个sāo_huò样,我等着他哭的那天!
andy是头牌,心高气傲,瞧不上阿狸。人前人后的笑话过阿狸。说长成他这样还不会打扮,不会打扮也就算了,还不会撒娇卖骚。真不知道到现在还没饿死算不算是个奇迹。
阿狸脾气好,拍了拍barry。还没来得及说话,值班的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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