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潜心求药为子治病,无心再理会旁的事情。
他不知道的是,那毒是下在于畅景母亲身上的,以及现在承受着热毒痛苦的人是他偶遇的青年。
正想着这些事情,突然听见墙头的弟子咚地跳下了地,欢欢喜喜地喊了声:“教主!”
方振手一抖,半个馒头滚落地。
于畅景的声音在院墙外响起,还是那种温和的、没有任何怨怒的语气:“送饭是么?你吃了没有?”
“吃了吃了。教主你身体好些了么?”那弟子十分高兴,“桃子熟啦。今儿早上乔大夫还让我带他去摘呢,你放心,最好的那几棵我一直留着,我们都知道你喜欢吃的。”
“多谢了。”于畅景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笑意,“你先回去吧,我跟方少侠说说话。”
那弟子自然就走了。方振忙从地上把馒头捡起来,拍拍自己的衣服站起,于畅景正好拐进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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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振手里攥着吃了半个的馒头,身上穿着的还是那天的衣服,脏污不堪。一张脸勉强是干净的,复杂眼神落在于畅景身上,像带着戒备,也带着期待。
其实这个人再脏再污,放在于畅景眼里也是讨人喜欢,天下无双的。于畅景只是很想见他,可见到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面对面沉默半天。
游飞雪对他确实不算好,于畅景决定回去要批评一下游飞雪。
“……你吃完了吗?”于畅景开口寒暄。
方振摇摇头,拿着馒头继续嚼。
继续两厢无语。
方振将个干巴巴的馒头吃完了,把剩下的咸菜拌进粥里一口气喝光。“你为什么骗我?”方振终于将这句耿耿于怀的话问出口。
于畅景对他的开门见山很喜欢,因为他不用再找话题了,松一口气。
“说了你就不会理我了。”于畅景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把游飞雪放在这里的机关暗器一个个拔除,“而且说了你会信么?我告诉过你静池山没有金莲蓬,但你还是要来。况且……况且你觉得教主应当比右护法更美,我说不出口。”
方振:“……”
于畅景一根根地收线:“和你谈天很快乐,我也……我也不讨厌你。虽然你我是殊途之人,但我从未想过害你,你知我是静池山上的人,也并不胁迫我。能与一位正道人士这样交往,是于某内心愿望。结交的是你这样的人,我自然更不……不舍得把实情说出。”
他手上缠着线,指间叮叮当当挂着许多枚片状菱形的暗器,站在满院清风暖阳中,平静看着方振。
“那时候你跟我说,要带我到你们云霄谷去,要……要一辈子住在一起。”于畅景眼神有些恍惚,随之微笑起来,“我知你只是说笑,但心里仍是很欢喜的。”
方振别过头不看他,心里有怨怒,有不舍,也有急于解释的不安。
“并不是说笑。”他生硬道,“谁讲那是说笑了?你若见了我那院子,不舍得回来的肯定是你。”
于畅景心里已经想将他放走了,但听他这样一说,那已经决定好的念头又浮荡在半空。
“你到静池山来,真的是为师妹攒礼物的么?”于畅景问他。
方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是的。”
话一出口,心中怦怦直跳。
于畅景骗了他,他既气且怒。可他仍要将自己的谎话继续维持下去,说到尽头。他害怕于畅景知道自己也在骗他,至于这个害怕是出于什么缘由,他一时还没有理清楚。
于畅景却默默笑着看他。
前一晚上,左闲在静池山脚下掌毙了一位云霄谷的弟子。左闲的功夫厉害,那弟子受不了濒死时的折磨,把云霄谷这次派出十人探路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但他死得太快,还没把那十个人的名字说齐。
方振也是这十人之一,于畅景隐隐约约明白了。
他心头当时一片茫然,随后便宽慰自己:一报还一报,你骗了他,他也骗了你,正好合适。
要进静池山很简单,过了石梁便是了。但若将石梁损毁,方振即便带着信息离开了,也绝对无法跨越山间深渊。放他走便是放了一段相思走,走了也就走了,于畅景之前二十多年孑然无牵挂,也照样安然快活地过了下来。
但方振又提起他那院子,于畅景突然之间就不舍得了。
方振是不讨厌他的,那不如就把他囚在这里。静池山很大,绝不比云霄谷寒碜,霞光春水也不见得比云霄谷糟糕。
这念头好像一直蛰伏在他心里,趁着这个机会疯狂地生长起来,再也没法压下去。
于畅景沉默良久,对方振说他自由了。他可以随意在静池山活动,弟子们能去的地方他都能去。
方振闻言终于抬头盯着于畅景:“哪些地方可以见到你?”
片刻后,一直在周围转悠的乔清终于看到于畅景从那个小院子里走出来了,手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气定神闲地走过去,谁料于畅景竟然径直越过他往前,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
乔清一下愣了,忙转身喊了声“畅景”。
于畅景慢慢回头,看到是乔清,腼腆地笑了一下。
乔清眯起眼睛看他:“你怎么了?那姓方的又欺负你?”
于畅景将手里几串游飞雪制品甩地哗啦乱响:“没有没有。”
乔清和他并肩行走:“那你准备让游飞雪什么时候捅他?我昨儿晚上和左闲一起,给游飞雪的千里行又浸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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