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只想好好看着雷德凯。警察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于是又道,「是跟雷先生的这场车祸有关的,有件事必须请你协助调查。」
听到这些话,礼扬再不能拒绝。
在跟警察离开前,礼扬回过头看了一眼这间病房,看到了站在病房外凝视他的文清。
警察引着礼扬走向医院的另一处,并在路上对他说和雷德凯相撞的车里的三个人伤势比较轻,经过急救后已经转到普通病房,有两个人还在昏睡,有一个人已经醒了。他们问了这个人车祸发生的经过,他说这场车祸是雷德凯造成的,雷德凯开车把他们的车撞到了山谷。私享家
礼扬难以置信雷德凯会这么做。这两个警察没有解释,把他带到一间病房外后,隔着玻璃窗指着里面各自躺在病床上的三个人对礼扬说:「你看一下,认不认识他们?」
在他们的示意下,礼扬仔细地看着病房里的人,没多过久,礼扬身上的血就像抽掉一样,整张脸白得像纸。他抱住头部抖着身体缩成一团,眼睛里渐渐出现曾经发病时那种毁灭与绝望交杂的光芒,可就在又渐渐迷失的时候,礼扬像想起什么缓缓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道:「凯撞了他们……是凯撞了他们……」
两位警察默默点头。
礼扬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嘴里发出怪异的笑声,眼睛中,泪水越流越快。
「那个笨蛋……那个笨蛋……那个笨蛋……」礼扬一句比一句骂得用力,仿佛要把身体里的什么都骂出来,如此的悲痛欲绝。
两个警察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但他们还是把另一件事情告诉礼扬:「礼扬先生,我们估计,雷先生的右脚很有可能是他自己弄断的。」
「什……么……」礼扬瞪大了哭肿的眼。
警察把他们经过现场勘察,推测出来的事情告诉礼扬:
「雷德凯随车滚落山脚下的时候,整个人被压在撞得变了形的汽车里,曾短暂昏迷过一段时间又醒过来。
当时他已经受了伤躺在车里,后来,看到在翻滚过程中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文件袋,出于某些原因,他想过去拿到这个文件袋。他努力很久,身子终于出去了,但他的右脚却被卡在车里出不来。
我们后来发现一块从车里掉出来的汽车金属外壳,是一块约有四十多公分大小的金属块,其中染血的一头被磨得很薄,我们猜测他就是用这个先割开了自己的皮肉,再利用车身的重量压断骨头,就这样,他切断了这只脚,忍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艰难地爬过去接近了这个文件袋。
打开后翻出里面的东西,捡起一块石头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这件东西敲碎,直至碎到无法再进行补救后,他终于因为失血过多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虽然当时下着细雨,但雷德凯截断右脚后爬过的地方血迹依然清晰。
而雷德凯拼了命也要毁掉的东西就是这个——」
警察拿出一个透明的夹链袋,里面放着无数块带着血的银色碎片。
「我们知道这之前是一张光碟,内容是什么我们已经没办法查实。但询问过他们三人中醒过来的那个后,我们知道了光碟里可能录着的大概内容……礼扬先生,这个人说这里面录的是你曾经被这三个人侵害的画面。
礼扬先生,我们怀疑雷德凯是故意伤人,因为这三个人曾经伤害过你,所以他要报复。
他不顾一切也要毁了这张光碟,极有可能是不想再让任何人看到里面的内容。礼扬先生,光碟已经被彻底销毁无法成为证据,如果你坚决否认,那么你曾经被侵害的事情在法律上将不成立,你可以不公开这件事情,而这也是雷德凯的意愿。
但如果你这么做的话,雷德凯故意伤人将不能因对方三人所对你造成的伤害而获得从轻处分。」
「不……我要救凯,我要救他!这些事情算什么……如果可以救他,叫我去死也可以……我要他好好的,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礼扬在医院里狂奔,不管引来多少人的侧目,当他终于来到雷德凯所在的那间病房前时,看着闭双眼静静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终于再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礼扬哭着跪爬过去,什么都不说,把他的手紧紧握在手里贴近脸颊,放声哭泣。
一直留在病房里守着雷德凯的文清看着这一幕,含泪觉悟地一笑,转身默默走出病房。
脚步声一步一步清晰,文清越走越远,他努力抬头,然而泪水还是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滑下再滴落。
梦里,谁来了,谁又走了?
有时是哭有时是笑,原来是场别离。
匡靖坐在原位,身边的座位空着,他失落的目光一直看着这空了的座位。
飞机在天空平稳的飞行,渐行渐远,离去,带着谁的无奈和哀伤。
文清走了,把自己的衣服简单的收拾一下放进包里,把左手的戒指摘下放在一封信的上面。
文清走了,打开门走出去,最后回头深深看一眼屋里的一切,然后把门关上离开。
即使不舍万分不愿还是要走,别离,是在明白自己不属于这里时再次启航。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昏睡了两天的人醒来,正在为他擦试脸庞的男子停下动作,痴痴地看他。
他放下手中的毛巾,双手握住他,对他说藏在他心里很长很长时间的一句话。
「凯,我爱你。」
醒来的人静静看他,最后微微一笑,比阳光还要明媚。
什么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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