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在月底由小查接手,小查从高中毕业开始做酒保,到今天终于有一间自己的酒吧了,把本来就小的眼睛笑成两条减号,一边系脖子上的红领结一边说:“今晚我请了支乐队来,大家可劲儿噪,酒水全场免单,把哥们姐们都叫来,咱们不醉不归啊!”
方河跟弃沿上最后一天暑假班,满场跑得差点飞起来。齐沿在人群中穿梭,不时会被看似熟悉的身影拉去注意力,却终究不是想最后再见一面的人。
方渭不告而别了。
后来听说方家父母又是气急了好多天,方河这个不孝子跟齐沿说起来的时候,脚还翘在课桌上,晃得齐沿心烦。
他以为就像蛋糕上剩下的半根蜡烛,就算没燃尽,也终归要扫进垃圾桶,这段心境熄灭了,就剩截发黑的线头。
他宁愿是这样的。
“别烦齐沿,他是我的。”
方河单肩搭着只扁,站在走廊拐角,两手插兜把自己扮得像个痞子——在齐沿眼里是这样的。
但是因为他身形帅气,路过的女生都不由自主地投过眼光来,这才发现方河面前还站着两个吓得脸色煞白的女生。
“你、你说什么呀……”手里拿着个被捏变形的巧克力盒的女生站在前面,她背后抖抖索索地跟着另一个,这时候为了给朋友帮腔,也壮着胆子对方河说:“是啊,齐沿怎么就是你的了。”
方河连犹豫都没有,孩子气地竖着眉毛:“我不准他交女朋友,他就肯定不会交!”随即掉转头冲着一旁已经事不关己很久的齐沿吼:“你说是不是!”
齐沿这两天被送巧克力的那个女生缠得心烦,这时候也不管方河胡言乱语,忙点头:“是是是!”又装模作样地温和地看向女生:“所以你们还是先搞定他吧,我的事他全权负责。”
方河立刻得意得把下巴都扬了起来:“听见没有!”
两个女生瞪了泪汪汪的眼睛,在原地来回刷方河跟齐沿,如何也想不通,只得跺着脚跑了。
“走吧。”齐沿解决掉麻烦,一脸轻松。
方河看着他,刚刚得意洋洋的神色褪下去了。他从来都是想什么就表现在脸上的二缺,这时候露出脑子纠结到一块思考的愁容来。
“小沿……”
“怎么?”
“那什么……”方河顾左右了一阵,却并没有言他,而是把话头捡起来接着说:“我刚刚说的,是认真的。”
“嗯?”
“就……你别交女朋友行不行?”
齐沿正准备爽快答“行”,却突然意识到方河这条件提的有问题,他看向眼光慌张不往他身上放的方河。
“为什么?”
“我都没交女朋友啊,你不能抛下我。”句末的时候那家伙甚至嘟了一下嘴。
“哈?”齐沿觉得好笑“那你打一辈子光棍,我也要跟右手兄弟结婚?”
方河忽然将目光直直对了过来,齐沿脑门条件反射般发紧,瞬间有些无措。
“如果我就要你……这样呢?”
方河的眼神太认真了,那个从来被他当幼稚鬼看待的方河用这样的眼神震慑住了他,陌生得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小沿,我说真的,我不想你跟别人好。”
齐沿突然想起浴缸里的那个亲吻,他以为喝醉的方河什么都不知道,何况那家伙清醒的时候都有够冒失,他甚至因为将那个亲吻视作实验而对方河有些抱歉,但是眼下方河突然咄咄逼人的脸,让他连调侃的余力都被吓没了。
“发烧了吧你!”齐沿扭过头疾步往前走,方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追上去。
就像一起看毛片儿的那次,这页似乎也被这么不了了之地揭过去了,但是齐沿知道有什么岌岌可危地要溢出来,他必须有所行动。
虽然接下来的行动是逃跑。
齐沿拿着方渭给的票,请了假就一个人直奔了香港,没有告诉方河。
他正想庆幸这是个哪怕回去都能跟方河交代的借口,却在那里再度遇到了给他票的人。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当时你没有把票拿走。”方渭这么说,看一眼站在ufo大会门口检票的齐沿,“我正好在这做出国准备,就顺便来看看,没想到还能遇到。”他再随意不过地笑一笑。
齐沿从未将这次见面归入到他和方渭的交集中,他宁愿装作在酒吧分别后再也没见过方渭。在香港和方渭呆在一起的十几个小时,几乎是从他们两人的生命中被分离开的,需要被放在柜顶的,可以被刻意忘记的。
齐沿回到d城的时候是方河来给他接机,方河不像很多年后齐沿连打两遍电话都不露面,十六岁的他满脸不高兴却还是跑过来拽齐沿并不沉的背包,他想跟齐沿说点撒娇的话,却发现对方低头看着脚尖,一言不发,连衣角都是惆怅的。
[6]
方河变得越发奇怪了。
齐沿在课间补觉的话,好几次都听见他压低声音对教室里玩闹的同学说:“安静点!没见齐沿在睡觉吗!”搞得他伏在桌上更加睡不着。
再不然就是跟打了鸡血一样在齐沿身边上蹿下跳,一分钟内总能有两个以上的提议:小沿放学去看球吧!小沿去吃冰吧!小沿琅山今晚有飙车!
齐沿哪有精力把课余时间都花在跟方河四处蹦跶上,而且那家伙被允诺两次后甚至在课堂上扭来扭去地坐不住,不停怂恿齐沿翘课。看出齐沿连续一星期跟他“玩物丧志”到在最爱的物理课上睡着,方河总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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