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地拨动转轮。
“你要是知道这是谁的货船,一定会后悔的!”
“我知道。是路易斯·博纳罗蒂的,一直以来都是他送货。那又怎么样?不管是谁的,我都一视同仁,一概要……吞进肚里。”
“砰”一声,子弹穿过头颅,尸体被青年轻轻一推,就坠进了海里。
蹬着皮靴的脚不紧不慢地越过鲜血淋漓的甲板,径直走向堆放在船舱里的战利品。青年回过头,手一扬,几十个人顷刻一拥而上,将货箱纷纷搬了起来,而他拔出一把精巧的匕首,随手扎破了一个酒桶,取过旁边一个酒杯,接了满满一杯血红的葡萄酒,高高举了起来。
他的嘴唇薄如锋芒,淬着杀戮过后的艳丽。
“!”
三天后。
新泽西州,大西洋城。午夜。
海面上夜雾浓重,一丝风也没有,一场暴风雨似乎就快要到来了。
负责接货的文森等得略微有点焦躁不安了。
他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揉了揉眼睛,不敢放松一丝警惕——不止因为这些货是值钱的烈酒烟草,更是因为这次前来售货的卖家大有来头。
那据说是一帮从西西里偷渡过来的黑手党,在这附近一带的公海上专干些打劫商船,绑架勒索的勾当,已经有一年多了。因为是在公海,美国的海上巡逻警队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如同真正的海盗一样,他们神出鬼没,行踪漂移不定,大多数时候也只在公海活动,因此被称作“幽灵党”。
至于他们的巢穴,也筑在公海域的几个岛屿上,在那里建立起了一个专供前来美国的偷渡客们落脚的据点,故而他们其中的很多人都成了幽灵党的成员,成功入境后则成为了幽灵党散布各地的爪牙,其中不乏许多不容小觑的亡命之徒,赏金杀手、黑帮分子、走私贩子,甚至还有落马的政客,据他所知,其中一位从墨西哥监狱出逃的重犯——墨西哥骷髅党的前任老大迪卡,如今就是幽灵党老大的参谋。
与他们接触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但如今政府没有一点将禁酒令解除的意思,反而盯得愈来愈紧,特别是近来开始拦截他们走私烈酒的运输渠道,而大西洋城这种地方对于私酒与烟草需求量都很大,靠自产总是供不应求,这帮西西里人手上却有大批货,于是他的老板,坐在大西洋城头号交椅上的汤姆逊先生也愿意铤而走险——尽管,真正铤而走险的并不是他的老板,而是站在这个码头上的倒霉蛋,他自己。
文森嗤笑着摇摇头,无奈地点燃了一根德国雪茄提神。
他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的海面,不多时,一阵风将夜雾吹散了些,由阿布西肯灯塔投射过来的光线勾勒出了不远处驶来的一艘船的轮廓。
它通体漆黑,船体上下一点灯光也无,就像是传说中的幽灵船般悄无声息的在雾气弥漫的舞台上登场,散发一种暗藏锋芒的肃杀之气。
文森举起手里的手电筒,朝前方晃了一晃,连续按亮了三次。
发出交易的暗号之后,他朝身后十来个抄着家伙的手下们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保持戒备。虽然他在跑腿干这种活方面已经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了,但这一次交易,也不得不格外谨慎小心一些。
船缓缓的,终于停靠在了码头。
缆绳被拴紧后,一架船梯被放了下来。
文森抬起头,看见甲板上黑压压的站了一排人影,辨不出谁是老大,那个与历史上的弗朗西斯·德雷克同名的海盗头子。
他站在那里没敢轻举妄动,压低了声音:“请德雷克先生下来说话。”
船头的探照灯“啪”地一声亮了,文森抬手遮住刺目的光线,听见一声轻笑从船舱里传了出来,接着是皮靴踱过甲板的冷质声响。
“交易时我从不下船。你要是害怕,可以让别的人上来。”
文森有点诧异。那声线听上去十分年轻,薄冰一般冷冽,像是一个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年轻人,与他想象中年逾四十的男人截然不同。
他凝目望去,看见几个穿着黑西服的人从船舱里抬出一个木箱,放到了甲板中央,随后,一个纤长的人影自那灯光外的黑暗里走了进来。
嗒,嗒……
随着一种节奏漫不经心的步伐,阴影从那人身上一寸一寸剥离,显露出他的身影。一件黑色挡风斗篷将他从头遮到了脚,只看得见手里柱着的一根顶部镶了翡翠的蛇头黄金手杖,在夜色中泛着幽冷的光泽。
文森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走上了船梯。
当他来到了甲板之上,近距离的看清那个让人闻之色变的幽灵党头目的样貌时,不由大吃了一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竟然是一名少年。而且,是一名长得相当美貌的白人青年。
文森不想用“美貌”这个娘娘腔的形容词来描述德雷克,但事实上,这就是对方此刻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
尽管压得很低的帽檐与华贵的毛领遮住了他的大半面孔,却遮不住青年那精致的脸部线条,尖削的下巴,以及天鹅般的脖颈。他的肤色很白皙,那对隐在帽檐暗影下的眼眸是与手杖上的翡翠是近乎一致的冷碧色,透着一种暗藏锋芒的锐利,将他那天然散发出来的贵族公子的气质削弱了不少,从里至外的昭告着他是一个极不好惹的狠角色。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文森觉得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样盯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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