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侯叔在县里边的名声大得很,我和小弟都知道,您不会坑我们的。”
他们兄弟俩吃饱便是全家不饿,往年在农闲的时候也常跑县里找活干,从街头巷尾听到过不少有关侯白的零碎英雄事迹。
从县城百姓口中能听出来,这位身材精瘦,面上常带着笑的侯叔可不像他看上去的这么好说话。听说,他原本是在其它地方当强盗、不,侠盗的身份,专门劫富济贫的那种绿林好汉,本事了得,喝酒吃肉。又听说,因为年景不好,强盗的活计不好做,他又被当地官府给盯上了,这才金盆洗手背井离乡来到他们南原县。再听说,因为那酒馆的主家在他落魄时收留他住了下来,他便干脆在酒馆里当了个小二落脚报恩。
虽说现在侯白做的是正经营生,但一身好本事却从来没落下,县里的地痞无赖们没几个不被他教训过的,听说有人被他打得断了两条腿,满脸是血,大半条命都没了!
甚至,有人家吓唬不听话小孩的时候也会搬出他的名字:“再不听话就让侯白把你抓到县衙里去挨板子!”
……跟在此等人物身后,真的由不得他不紧张啊,他弟一开始都快把他胳膊给抓青了。
万一他们有什么事情办得他哪里不顺心……不,还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认真干活吧。
不会读心术,更不知道身后两个小泥水匠心底的想法,侯白还挺高兴知道自己在县城里有名望,笑呵呵地走进酒馆,转身朝他们招呼着:“快进来吧,我带你们见见店家,往后几天要你们做什么活就听他的。”
“来了?”
早就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郁陶从后厨里出来,一边把手里的菜盘交给楚秋鸣,一边扫过门口三人,在侯白身后两个背着包袱,浑身灰扑扑的青年身上停下。
“这两位就是你找来的泥水匠么?”
“对对。”侯白点点头,伸手在身边圆脸青年的肩膀上拍了拍,“别看他们年纪小,我打听过了,他们的活做得比县里其他大部分匠人都好些。”
“唔,你们跟我到后面去,侯白你在厅堂里守着吧。”
“店家你这酒馆不是新建的么,怎么又要修了?”
出声询问的是此时厅堂里仅有一桌客人里的一位熟客,郁陶转头看了他一眼,一边引着两个看着有些拘束紧张的年轻匠人往后院走,一边同他解释了几句:“酒馆后院里的地方太小施展不开,我只好请人来大修一番,将院子扩大点。”
这个想法在他心底早盘旋了好久。
从前只是种菜的地方被限制住,倒还没什么太过不便之处。但现下情况,要常住下来的楚秋鸣对他的房间不甚满意;上次侯白进库房找晾衣杆的时候翻找了小半天,也提出仓库太过狭小,那把西面那一排屋子和围墙扒了重建便是最好的办法。
“从这边,到那边,全都可以推倒。你们看着办吧,这院子圈出的地方至少要能大上一倍才好,建成后的屋子也要更大些。”手指指点间给两位泥水匠划出好大一片,郁陶把唯二的要求跟他们说道。
“嗯……啊。”
被小弟用力拉了一下,圆脸青年才勉强将心神从满院子在茂密水嫩的菜蔬上□□,却可怜立马被主家的手指一划给惊吓到:“店家,这么做的活计可太重了,就我们两个人,我怕……”
天色太黑,真的不是他看错了吗?
“楚秋鸣和侯白他们有空也回来帮你们忙,不行?”郁陶抿紧唇,有些烦恼。
若是让侯白再请些匠人回来,先不说会多付出去多少工钱,就是安排匠人们的住宿也成了个问题。
“泥瓦匠的本事侯白也会一些,他力气又大,应该能帮上你们不少忙,还有一个楚秋鸣搭手。花的时间多点没关系。”
“那就好,这活我们兄弟两个接了。”松了口气,圆脸青年很快点头答应下来。
既然主家给的人手和工期都过得去,多干一天活能多拿一天工钱的事情他们自然没意见了。
满意的约定好了这桩生意,郁陶带着他们进到侯白的屋子里,点燃烛灯,朝他们指了指昏暗的厢房内那一高一矮两张小榻:“院子修好之前那么就住这里,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去厅堂里找侯白,每日工钱按市面上的来……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问题了,都很合适。”闻言,圆脸青年僵着身体连连摇头。
这儿开出的条件呢已经比他们以往做过活的人家都要好了。
……反正,侯白看上去对他们还挺客气的,只要他们安分点,他这种侠盗不会在他们身上搞事情的吧?
目送着店家反身回去厅堂,圆脸青年慢慢吐出一口气,笑着看向他小弟:“他们家的烛灯可真亮,我把它挪近一点,我们先收拾行李吧。”
☆、上游汲水
太阳刚刚落山,西天云霞一片橘红,余晖犹在,余威犹在。
被外面传来的干活声吵醒,楚秋鸣迷迷糊糊地发出一声呻.吟,慢吞吞揉了把脸,翻身从凉席上起来穿衣洗漱。
“楚道长起来了啊。正好,厅堂里还备着粥饭。”
“嗯,好。”被室外热腾腾的空气熏得一晕,楚秋鸣总算真正醒了过来,双目清明,朝院子另一边的泥水匠黄大笑了笑,“现在这地上的热气还没散全呢,你们怎么那么早就出来干活?身体吃得住吗?等再晚些开工也不会耽误什么。”
“这没事,我们都习惯了,趁着现在还亮堂的时候多干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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