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我小厮去楚盈楼接人了。小刘那混账玩意儿,让他别搞得太显眼,他倒好!”
“怎么,”何禀流提起膝盖撞了撞方大少的肩膀,“您方少爷玩小倌还要藏着掖着。”
“禀流你也笑话我,”方逸平扑上来挠他咯吱窝,“你也笑话我,你也笑话我。”
何禀流怕痒,边忍笑边往角落里缩。
两人闹了半天何禀流又笑又躲的没力气了,眼角挂着泪向方逸平求饶。
方逸平呆住了。
禀流脸上红红的,眼角含着泪水要哭不哭地看着他,殷红的唇瓣微微张开,急促地小口喘着气儿。
方逸平胯下气血上涌,手肘一软啪叽压到了何禀流身上,嘴角离那朵桃花一样的唇只有半寸远。
何禀流这下脖子和脸一样红了。
方逸平大气都不敢出,结结巴巴地开口:“禀……禀流……”
何禀流也不说话,轻轻闭上眼睛。
方逸平着了魔一样凑过去在他嘴角啄了一口。他今天一滴酒都没沾,脑子按说也十分清楚。就是,就是亲了,虽然只是轻轻一下。
方大少飞快地冲出了何家,那脸色活像个被轻薄了的黄花闺女。
何禀流怔在原地,唇角的温暖还残存在上面。他轻轻抚上那块炽热的皮肤,被方逸平撞开的门走进一道枯瘦的影子。
何禀流脸上血色顿时退了个干净:“娘……”
何夫人苍老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禀流,过来。”
等何禀流走近后狠狠一耳光扇在了他脸上:“孽障!”她话中已经有了哭音,“娘亲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就是为了让你做这等败坏家门的事吗!”
何禀流最恐惧的事情终于降临,内心反倒一片麻木。
何夫人转身冷声道:“跟我去祠堂。”
这祠堂他跪了十几年,就算再有敬畏之心也厌倦了。何禀流跪得脊背笔直,眼神木然地盯着父亲的灵位。
侍女捧来一条长鞭,鞭长五尺有余,手柄如女子手腕般粗细。
何夫人嫁过来之前也是江湖名门的大小姐,使得一手好鞭子。嫁人后便专心相夫教子,这鞭子已经在阁楼中蒙灰多年了。
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响声,一鞭子落在何禀流背上,血迹顿时渗透了衣衫。
何禀流闷哼一声,身子只是轻轻晃了一下,复又挺得笔直。母亲武功实在荒废太久,力道已经不足,打不到心肺里去。
何夫人又一鞭子落下。这一鞭打得重了些,何禀流听到母亲在他身后怒斥:“何禀流,你对着何家列祖列宗自己说,”又是一鞭,“你行这苟且之事,对得起他们吗!”
何禀流微微攻起身子,后背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他死死盯着那排灵位。
我对不起谁?
我喜欢方逸平,这辈子最喜欢方逸平。他若不喜欢我,我就自己喜欢他。他若是也喜欢我,我豁出命去也要与他在一起。
我喜欢一个人,不曾伤天害理,我对不起谁!
金鞭堂的大小姐找到了年少时的手感,何禀流心肺阵阵剧痛,喉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满口白牙,他冷笑着生平第一次反驳了这位把他攥在掌心中的母亲:“我喜欢方逸平,和这群死人有什么关系?”
何夫人长鞭落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手指颤抖:“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何禀流不是因为痛还是痛快,眼前阵阵晕眩。他没有回头,抬手指着堂上的灵位:“我喜欢方逸平,为什么要管这群死人开心不开心!”
原来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时会如此痛快,满心陈年郁结一股脑和着鲜血吐出去,让这些孤魂野鬼自己斟酌着来。
“好……好儿子……”何夫人被侍女扶着,指尖和牙关一起在打颤,“我给何家养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儿子!”
何禀流不搭,望着虚空中的列祖列宗冷笑出声。
“滚!”何夫人捡起鞭子狠狠给他了他最后一鞭,撕心裂肺地尖叫,“你给我滚出何家!”
何禀流听到了自己脊骨弯折的声音,鼻梁磕在冰冷的石板上。
祠堂里空无一人。列祖列宗的鬼魂在静静坐在灵位里,谁都没有回答自己是否介意何禀流喜欢谁。
何禀流指尖碰到了刀柄,刀上的毒蛇和他血脉中的毒液连在一起,浓墨一般的黑夜在眼前弥漫开。
他听到了黑暗里的声音。
“若我,能助你杀掉苍善呢?”
毒蛇在他血管里翻腾,有些疼。但何禀流不在乎了,他紧紧握着刀蜷身在黑暗中,喃喃道:“我杀不了苍善。”
方继晖为替他父亲报仇曾数次赶赴苍狼堡挑战苍善,都重伤而归。他……他如今武功又如何做得到。
“我能帮你做到,”那声音时而像清脆如铃的少女时而像睿智沧桑的老人,“你感觉得到,今天你若不收手,舒远山就该是个死人了。”
“我不敢……”何禀流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不敢放你出来。”
“傻孩子,”那声音又变成了温柔的母亲,“心性如此软弱,你就永远驾驭不了成为一流高手的力量。”
方逸平失魂落魄地在自家园子里转悠了一晚上,终于在方继晖回房休息前冲进了他书房里,大喊一声:“爹!”
方继晖差点把手中挂画扔了,不耐烦道:“你又闯什么祸了?”
方逸平深吸一口气:“我不能娶何家妹子了。”
方继晖不耐烦道:“你爱娶不娶。”
“周家赵家何家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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