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亮喝了酒之后的表态,茅庚不知道究竟要不要将这些酒话当真。
不过反正“华西包工队”需要一个有霸气的能人镇场,要真是交给陈亮去管,倒也足以服众。但是陈亮这人也许只是心血来潮,不见得就能长久,而且还得跟他约法三章,毕竟不能乱了规矩。
茅庚的酒量有限,但是有许县令和陈亮在场,一众人喝得高兴,茅庚渐渐地有些迷糊,也不知道后面自己有没有胡言乱语。
第二天醒来,茅庚甚至不怎么记得昨晚上酒宴上说过些什么。
茅庚睁开眼,一眼就看到茅庚守候在那里,茅庚连忙问道:
“昨晚我没有在陈亮面前说错话吧?”
文元笑了起来,道:
“还好啦,就是答应得太快了些。”
茅庚也觉得自己表现的过于爽快了些,不能不说,直到现在心中也很是担心陈亮的管理水平,但是既然答应了,就断然没有反悔之理,于是转而感叹道:
“这个陈同甫真有意思!几杯酒下肚,便口若悬河,真能说啊!”
文元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差点忘了,康老特地让我带话,说陈亮本来是想筹集一笔钱到临安开办一家象《新报》这样的报纸的,许县令不置可否,却将陈亮推给康老,康老晓得陈亮这个人办事太过荒唐,力劝陈亮打消此念。反过来极力称颂你一番,劝陈亮不如在你这里谋个美差,陈亮反正是了无牵挂,就这样顺水推舟将陈亮推给了你。陈亮昨日亲眼看到时表和水轮绞盘,见识了我们的实力,哪能不动心!何况华西包工队的名声也越来越大,越传越远,市井间更是传得神乎其神,说华西包工队如何如何的来钱,陈亮屡试不第,据说落魄得很,有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面前,他陈亮就算是再狂,也绝不会错过这种机会的。”
茅庚自然知道这位陈亮一生中多半的时光都是落魄潦倒,有时也能挣一些润笔费,偶尔还有朋友接济一些,不过此君花钱如流水,纵酒狎妓,多少钱立马都能花掉,大约想学李白却没有人家的资本,倒有点像后世的武侠作家古龙,古龙向来要预支稿费,然后纵酒高歌把钱花光,然后再预支,再花光,才活到四十七岁就酗酒死了。陈亮的情形也大致有些相似,虽不能不能一口否定桶匠杀死陈亮的说法,但茅庚估计,历史上的陈亮多半也是死于酗酒。
文元见茅庚一副沉思的样子,以为茅庚有些忌讳陈亮的名头太响,担心无法驾驭,于是说道:
“康老还说,对陈亮也不必事事迁就,不行还有他呢!好歹年纪比陈亮大,要是压不住陈亮,康老自会来与他理论。”
茅庚哈哈大笑,道:
“这事不须康老出面,陈亮又不是进士,一个屡试不第的落魄书生,怕他咋地,只不过事先须得跟他约法三章,若是他日后违背约定,那对不起,就请他走人!就这么简单!”
论起见识来,大宋的名人在茅庚心目中也就是一个人名,茅庚倒也不信邪,陈亮也算这时代最具性格的文士,茅庚对和这个陈亮共事反而有些期待起来。
陈亮酒醒之后其实并不显得不近情理,第二日下午,茅庚和文元特地请来陈亮,在确认陈亮是真心实意要来领导“华西包工队”之后,茅庚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同甫兄,在下的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无论如何须得精工细作,精益求精,让东家满意我们为他盖好的房子,不得偷工减料,不得违背与东家定好的契约,这一点是最起码的,想必同甫兄办得到吧!”
陈亮虽然已经四十有六,但他的心态却十分年轻,茅庚称他先生他反而不喜,非要人家称他同甫兄,茅庚对于如何称呼,倒也随意,便直呼‘同甫兄’——同甫是陈亮的字。
陈亮对这一点大为赞成,他自诩名士,绝不肯自坠名头,这一点上倒是不须茅庚特意提要求。陈亮昨日见识了茅庚制作的时表,那时表做功异常精细,计时更是精准,这让陈亮印象深刻,自然明白茅庚在制作方面十分讲究,这一点也对了陈亮胃口,陈亮人虽落魄,眼界却很高,对于器物也颇有鉴赏眼光,当下点头道:
“易生所说的这一点,愚兄极为认同,愚兄昨日喝酒的时候妄言他日要为官家营建皇宫,即算不能营建皇宫,愚兄也应该对得起自己的名头吧,昨日听易生说除了这水泥,将来还会有诸多用来盖房的新东西。呵呵,愚兄就喜欢建造大宋首屈一指的房子,就如同易生老弟独创的时表和水轮绞盘那样,那才是我陈亮愿意做的事。故而,老弟实在无须担心愚兄将那营建之事办砸。”
茅庚微笑道:
“同甫兄,我相信同甫兄一定会不负所望,我们就是要引领大宋营建的新潮流,除了水泥,以后的瓦也会有所不同,楼板也会有所不同,窗子也会不同,总之,陆续会有诸多大宋原来不曾有的新奇材料造出来,用这些材料盖出的房子也千姿百态。同甫兄若是有兴趣,盖房子也能盖出很多花样,比如说可以盖二十层三十层,到时候,同甫兄甚至可以说,我们每年都在盖大宋最好的房子。同甫兄,我们约定,我们将来要盖的房子,要一年比一年盖得好,还有,要一年比一年盖得高。我这么说,同甫兄满意了吧!”
陈亮本来还有一点觉得盖房子不过是砖瓦匠才干的下等活计,内心多少有些不屑于此事,只是茅庚这里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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