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自己多少次。值得吗?
我甚至没来得及对爱情作任何的憧憬,没有来得及幻想未来,就陷入万劫不复的笼牢里。理智告诉我,值得,但我看了好久好久的天空,仍然想不出,值得吗?
然而,杨骚丢给我这条二选一的「选择题」,我很清楚背后所代表的意思。他等得不耐烦了,他已经厌倦了我无谓的挣扎。他要求我身心的绝对顺从,值得的话就顺从他,往堕落沉沦的路去;反之,不值得的话,我的家人也再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杨骚让我回家,其实是一个明确的警告。他让我看到这样脆弱虚幻的幸福,知道幸福的存在,知道幸福的珍贵,然而,这样晶莹剔透的东西他随手就可以掐碎。我乍听他给我三个月我就知道,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分叉路。他不容许我后悔。
他再容不下我任何的挣扎。
沉沦和死亡,两条路。其实我没有任何选择,但我不得不选择。
我选择了……我慢慢的伸手勾下杨骚的头,将我的唇印上他的唇。
我在他的唇瓣上低说:「值得的。」
顺从,永远不是爱情,也不是麻木,不是屈服依赖,而是一种了悟。
我只是承认了这必然的现实,跟谁一起已经没有关系。沙特说过,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现状负责,要抉择自己的生命,这才叫存在。
「你要我的心甘情愿,我给你我的心甘情愿。我,心甘情愿。」我的瞳眸内尽是他,他的瞳眸内尽是我,我看到我笑了,我看到我沙哑的道:「我心甘情愿,心甘……情愿……」语音消失在杨骚的唇齿中。
我愿意乖乖的待在他的身下。
三个月,换取我的心甘情愿。
我的幸福,就是看到我家人得到幸福。这简单的道理,杨骚和我都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我没有期待自己的幸福,我唯一的选择是心甘情愿成为杨骚的一件玩具,一件对象。但即使杨骚扭曲了我的灵魂,但我的本质没有改变。我仍是那个长期在无助状态中养成过多自甘牺牲精神的孙侠微,即使我是如何的怯懦,但我选择了,我不再多余的挣扎,也不会自甘的堕落。
我是我,我是孙侠微。
杨骚转为吻舔我的喉结,我低低的呻吟着,他推倒我,从背后贯穿,即使我顺从杨骚一切的手段、施为,即使他铺设了一路堕落的路给我,我也不会照着他的意思走上。顺从,永远不是爱情,永远不是。
我侧着头看着床边的台灯,摇曳的灯火,风雨飘摇。
我用我的灵魂,去支撑我的生命,我知道我已经疯了。
在杨骚完全餍足之后,我仅无力的瑟缩在他的怀抱中。他抚摸着我的背脊,在我耳边悠然的道:「你可以随意回家。」
我连眼皮都没打开,仅是沙哑的道:「我不会再回家了。」杨骚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我顺从的张开眼睛,他现在的表情应该是代表愉悦吧?
我疲惫的望着他,他还不确定吗?
我叹息道:「别再试探我了……我既然回答了,我愿意……」苦涩而嘶哑的接道:「我只会待在你身边……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去了。」
一诺千金,学校教的。
我在杨骚的眼睛内看见我的眼泪。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第37章〈歌声〉
以后,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或者,只有杨骚。
杨骚让我躺了一个下午,晚上我清洁好自己之后就抱膝缩在在沙发上,安静的待着。杨骚回来时就只听到一屋子的音符,我不断重复播放着那一首歌《当你孤单时会想起谁》。我轻轻的哼唱着:「……天总会黑,人总要离别,谁也不能永远陪谁,而孤单的滋味,谁都要面对,不只是你我会感觉到疲惫,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你想不想找个人来陪……」
杨骚从后搂抱着我,笑道:「原来你唱歌这么好听。有当歌星的资格了。」我一僵,然后放松身体,倚靠着杨骚,微微的嗯了一声。安静了一会,歌曲又回放了,我道:「要我唱给你听吗?」杨骚显然微怔了一下,然后说:「好。」
我跟着旋律和歌者的声音,低低的唱着:「你的心情总在飞,什么事都想去追,想抓住一点安慰,你总是喜欢在人群中徘徊,你最害怕孤单的滋味,你的心那么脆,一碰就会碎,经不起一点风吹,」两把男声混成一把,悠悠荡荡的,「你的身边总是要许多人陪,你最害怕每天的天黑,」唱到这里,我停下了,然后告诉杨骚:「我害怕天黑。」
杨骚箝起我的下颔,慢慢的道:「你要习惯。」
我嗯了一声。是的。我要习惯。
温柔而带点哀伤的男歌声在回荡,杨骚道:「你上学期的成绩出来了。你学校的教授交了份推荐信给校务会,希望让你跳读四年级的专业课程,可能的话,可以让你提早毕业。」我顿时四肢僵硬,我已经没有力气埋怨教授的多管闲事了。提早毕业只代表了不能再上学,四年正常的大学课程变成短短的一年多点,那我连唯一离开阁楼的原因都失去了。我望着杨骚,不敢作声。
杨骚用手臂箍紧我的腰,笑道:「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喜欢读书,你可以继续读研究院、甚至博士学位,我不会阻止你。」
是吗?我如释重负,杨骚看我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方才道:「每一科都a+的学生,你系上的教授们都如获至宝,恨不得你一直的修读下去。」
我低下头,我也只能珍惜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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