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大半夜到兰若寺来寻古探幽的雅士还真不少。”
聂小倩望着蜿蜒而来的火龙,淡淡地自言自语道了一句,身形随风飘去。
“停!”
“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下来了?”
“三哥,有块碑。”
火龙停下来,打头的一个人高声叫道。
“碑?”
“在这里。”
被称作三哥的汉子应声走到前面,果然看到了五弟身旁,荒草里矗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
“三哥,你自己看看。”五弟说完,递出了手里的火把。
三哥接过五弟的火把,熊熊团火随风摇曳,猎猎作响,他将火把凑到石碑前,随着呈现出来的铁画银钩,他一字一字念了出来:“兰……若……寺?”
呼!
他念出来的三个字仿佛拥有魔力,“寺”字刚落,一阵劲风骤起,穿林打叶席卷而来,吹灭了火把,迷蒙了眼睛,惊乱了马蹄。
慌得五弟急急安抚着自己的坐骑,好不容易安抚了惊马,他小心翼翼的悄声说道:“三哥,你有没有觉着这风有股邪乎劲?”
三哥瞪了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五弟一眼,说:“风会有多邪,难不成还能有你邪,别在这里满口胡柴,快去请雪楼先生上来。”
“三哥,你还别不信,我看,不仅这风邪,这地更邪。一路上你没听说过,兰若寺是荒废了几百年的鬼……哎呦,别打,我去还不行吗。”五弟还待继续说下起,不料三哥手里的马鞭一个虚抽,吓得他连忙屁滚尿流而去。
没多久。一个半秃的干瘦小老头骑着一头毛驴,紧赶慢赶,赶了上来。
三哥和颜悦色地对小老头说道:“雪楼先生。您说的兰若寺已经到了,是不是再细细瞧瞧。确认一下?”
“好说,好说。”小老头姓花,名雪楼,他从小毛驴上下来,朝三哥点点头,拱拱手,在怀里取出来一幅羊皮,对着火光。看了起来。
看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花雪楼将羊皮收起,走到石碑前,前后左右走了几步,好像在用脚步丈量着什么,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天,对照了什么,才掐着手指算了起来。
如此又是一炷香的功夫,他从毛驴背上拿下来一根铁钎,前五后三。闷喝一声,往地上猛地一插。
泥土好像豆腐,嗤的一声响。铁钎瞬间入土数尺,深深扎入了地下。
从后面钻出来的五弟见状嘿嘿笑了笑,说:“我说花老头,瞧你瘦胳膊细腿的,一阵风就走的人干,没想到还有那么几斤力气。”
三哥见五弟没个正行,举起手中马鞭,喝道:“五弟,什么花老头。还不快给雪楼先生道歉?”
我没说他人老脾气大都已经是给他面子了,一个卸岭派的丧家犬。一句一个先生的,还真以为自己是得道高人了。五弟暗地里腹议着。本是不耐烦的,但三哥的马鞭威胁在侧,不想被抽,只得有气无力的说道。“雪楼先生,您老人有老量,原谅则个。”
花雪楼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而是双臂用力,将铁钎拔出,手指在铁钎上捻了一把泥,闻闻,回头看了三哥一眼,说:“地图画的没错,这土闻着也是那股味,嗯,是这里了。”
三哥一听这话,笑容好像水里的波纹,一圈一圈荡漾开来:“不愧是卸岭力士,只是闻上一闻就知道了。”
花雪楼再哼一声,不过这一声怎么听都是满意的愉悦的哼声,因为他那张橘皮老脸已经绽放新花,秃掉的头皮都因为心绪激动红了起来。
“鼻子还挺灵的,不过我听说有人能凭着一个鼻子,闻出妖精鬼怪来。”五弟又插话了,“不如雪楼先生再闻一闻,看看这传闻中的鬼寺是不是真的藏有妖精鬼怪?”
说着,他不等花雪楼回答就接着道:“您知道的,若是这里真的藏有妖精鬼怪,我们也能趁还未泥足深陷之前及早抽身。”
三哥不满地疾言厉色道:“五弟,你胡说八道什么,市井小民的街谈巷语也是能信的?”
花雪楼瞥了五弟一眼,悠悠说道:“用鼻子就能闻妖精鬼怪的高人倒不是没有,不过那等名门正派的高人一出来,你地鼠门,我卸岭一派,这些左道旁门,怕是不用遇到妖精鬼怪,就已要闻风而逃。别以为你们地鼠门会打洞就百无禁忌了,年轻人,教你个乖,少说话多做事,这江湖才能混得久。”
小老头的话让五弟很是不服,还要再辩,不过三哥已是抢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雄浑的内力一压,立时说不出话来。
“雪楼先生,既然地宫的方位已经勘探出来了,那接下来要从哪里挖起?”三哥试探道。
“连续赶了几天的路了,这又是三更半夜的,不急不急,先进寺看看。”花雪楼将铁钎收好,拍拍手上的泥尘,答道。
“雪楼先生说的是,为了今天晚上这个日子,一路上赶的急,应该又冷又饿了,现在方位已经确定,我们先到庙里歇一歇,喝上一碗热汤再说。”三哥陪笑道。
说到热汤,一众地鼠门门人都是目露青光,仿佛黑风林里半个月没吃肉的饿狼,一阵欢呼,你追我赶,冲进了兰若寺里。
“寺里有人?”
冲进兰若寺的地鼠门人发现了东厢阁楼里透出来的火光。
“我去看看。”
一人带着火把旋风一般冲了过去,又冲了回来。
“三哥,里面没人。”
“没人?”
三哥看着荒凉冰冷的废寺,浓眉拧了起来,正要吩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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