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加一句“干蛋”,可是他太过疲倦,多说一个字他都觉得累。
“夏未来?怎么才接电话!我看新闻说你们那里地震了!你有没有事?”项越焦急的声音震耳欲聋。
“……”
“夏未来?夏未来?说话!”
“我有事……”
“什么?”那边好像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办,“你受伤了?伤得重不重?有救援吗?那边的医院怎么样?”
“噗,你是脑残吗?4.7级的地震能震死个啥……”
“那你说你有事!”
“我是说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我们明天返程……回来后我再找你吧。我现在很困,我要睡觉。”
不理会那边的叫嚣,挂断电话,夏未来合上眼睑,终于什么也思考不了,沉沉睡去。
回拉萨坐了一天的汽车,紧接着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总算把他们载回了平原地区。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夏未来看着看着很是感动——终于活着回来了。
快到站的时候他板起了脸,指着窗户外面说:“怎么搞的!这边怎么又搞起来几个违建!”
陶睿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没吱声。陶野更是没反应,从地震那一晚开始,他就没跟夏未来说过话。
旅途结束后,夏未来并没有和陶家兄弟一起回501,他把行李都丢给他们,然后只身一人挤上一辆公交车,说:“我去我爸那儿一趟,你们自己弄饭吃,别等我。”
这时候陶野才有了反应:“当心又被关起来!”虽然他的语气很冲,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是他的关心。夏未来点点头回他:“放心吧,肯定回得来。”
夏未来回到家,他妈一见他就红了眼圈,一副想骂骂不出来想打打不下去的模样。夏未来见状赶紧上去抱住了他妈妈,把她瘦小的身躯整个揽在怀里:“妈sir,妈sir,您千万别哭!您哭了我爸又得扒我一层皮!”
夏妈妈使劲掐了他脸上一把肉:“你小子好意思说!离家出走!离家出走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你真是作死啊!”
“妈sir,你听我说,天地为鉴,我不是自己要走的,我是被人绑架的!我哪里舍得丢下你不管?”
“咳咳。”一声咳嗽打断了他的贫嘴,他爸站在书房门口冲他一招手,“消停消停,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妈看了看自己老公又看了看这个不孝子,叹了口气:“有什么事就算了吧,回来就好。”
夏未来拍了拍他妈妈的背:“没事的,妈sir,我过去了。”
这一天他们父子没有进行什么针锋相对的交谈,各自说了几句表了态,然后就达成了共识,出去吃团圆饭了。
夏未来回到了501,继续做他的小城管。
事隔一个多月,笔试的成绩出来,他的申论和行测相加是填报那个职位的考生中的第二名,毫无悬念地拿到了面试资格,但是他没去。
他故作高尚地说:“同样是为人民服务,是不是公务员有什么关系?”
然后他被刘队长狠狠地打了一顿,打完了扣着他脑袋一阵叹息:“你这小子,就知道装逼!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夏未来一边用公家的机器打印游戏攻略一边说:“我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要什么。刘队,我觉得现在过得挺好的。”
原本说一回来要找项越谈一谈,可是一来他公务缠身,二来项越在s城也是公务缠身,他们都太忙了,根本连面都见不上。而且这一忙,就是一整个春天,再见面时,他都已经忘记了当时要说的话。
陶睿也被蝉鸣的事务缠得一刻不得闲,常常有生意半夜三更地把他拉出去。夏未来总算体会到了他自己爸妈的苦衷,在他看来陶睿做的那些勾当也是离经叛道的,严格说来这也是个不孝子,可是这个不孝子偏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让他毫无把柄可抓。
后来他想,得了吧,他要管也管不了,就凭他一个屁都不算的小城管,难道还能跟永泰和蝉鸣两大企业拼命吗?所以在陶睿又一次半夜三点钟进家门的时候,夏未来坐在沙发上,摆出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说:“马勒戈壁的你个混蛋给老子滚过来!”
这句话里脏话比正经话还多,可是说话人那担忧的神情实在显而易见。陶睿笑了,快步走过去,拉过他的睡衣领子就贴上去,细细地吮吻他紧抿的唇瓣,不让他再进行更多乱七八糟的说教。
夏未来唔唔嗯嗯了好一会儿,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清楚,酝酿了大半个晚上的气势完全被单方面压倒。他无可奈何,从很久以前他就明白,自己畏惧这个“霸气外露”的青年。
最后,说教没说成,夏未来羞愤地拉扯好自己的睡衣,从脖子上拿下了那只玉观音递给陶睿:“呐,这个是我妈给我的,据说给什么金轮法王开过光的,能保平安。”
接过这块玉,陶睿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指无意识地抚摸,感受着上面残留的体温。
这块玉的成色很好,只是做工有些粗糙,想来并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观音净瓶上的那一点翠色周围晕开了一层浅浅的绿,似乎是后长出来的。
都说人可以养玉,这些浅绿的纹路就是夏未来养的吧,在最接近他心脏的位置年复一年地成长,然后紧紧缠绕住他。
陶睿很喜欢这个礼物。
夏未来见他脸上露出笑意,不由也高兴起来:“我告诉你啊,这玉可灵了。”
陶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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