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我被金属激烈尖锐的敲击声吓醒,原来是那个矮胖的船长巴萨迪,正用他
黑色的铜烟斗,愤怒着敲我头上的铁栏杆。我爬了起来,赤脚站在床下的木板,面无表情,慵懒的眼睛看着他。
“噢!哈哈,追马?又见到你了。”我知道他是假装才认出我。因为我上船的时候,签署的是二等乘船契约,这段航行的日子,我必须每天早起,和那些水手们一起做事,巴萨迪要按规定每日提供我两餐。
“追马,一年不见你更剽悍了,那些二等契约的乘客们,胆子太小,又笨手笨脚,只好叫他们去冲洗甲板。了望和桅杆的维护只有你适合,为了顺利到达目的地,你现在就去工作吧。”这个虚伪的小老头,站直也就一百六十公分,他那双灰眼睛,使劲的向上翻着和我说话,枯萎的鼻子在我的胸口晃来晃去。
我没有对他表现出任何的热情,他的虚伪和狡诈对我来说是熟悉的。披上厚实的山羊皮坎肩,我就走上甲板,那湿滑的桅杆,高而巨大,站在下面垂直望去,犹如捅进云端。
我抓紧粗糙的缆绳,光着脚爬上桅杆了望的位置,然后根据风向调节着巨大的帆。我对这样的工作很熟悉,往年出海时,也是在船上做类似的事情。上面风吹的人很凉,受不住的时候可以用坎肩挡一挡。
船航行的速度很快,身后的
岛屿渐渐模糊。黄昏时分,海水呈暗褐色,海面变得有些黯淡。浪涛不高,也不猛。但却在朦胧水汽的笼盖下,一刻不息地汹涌、鼓荡。
十几名面容粗犷的水手在甲板上走来走去,——他们的面貌各不相同,我无法确定他们的血统。并且,他们几乎不注意我。
据我估计,这艘帆船的吃水量为一百五十到二百吨。侧面非常宽,桅杆粗大斑白,船帆的面积足够大,使它顺风疾速前进。
船尾,一位面容黝黑的男子正在操舵。他的手牢牢握住轮子的手柄,保持帆船全速侧驶。
吃饭的时间到了,船上鸣笛响起,一个瘦小结实的汉子,站在下面向我挥手呼喊。我知道是叫我下去,于是顺着桅杆,一手抓住缆绳,很快到达甲板上。
面对我的是个东南亚人,听他比划着胳膊和含糊的语言,像马来西亚人。他的胸部到小腿都是毛茸茸的,
伤疤纵横的颧骨,凹陷的很厉害,整个人像只变异的猴子。
我回到自己的船厢,那份晚餐已经热气腾腾,斜着摆放在床头。我确实饿极了,甩掉羊皮坎肩,端起来就把香肠和面包同时往口里塞。之后,躺在那狭小潮湿的吊床上睡去。
航行到第五日,我们在海上发现了一个落难的女人抱着孩子。她是个的亚洲人,皮肤却出奇的白,也许是在海上漂浮太久,身体被海水过度侵蚀。
由于几日来海风吹的劲猛,船又是顺着风向航行,昨天就经过了科科斯群岛。现在正处于印度洋的中心,前往阿母斯特丹岛。这个落难女人乘坐的轮船很可能是触礁沉没,或者遭遇海盗打劫,迫不得以抱着孩子跳海逃生。
水手们七手八脚的把她们母子打捞上来,指手画脚的惨杂着各国语言,议论纷纷。我能看得出
男人们很兴奋,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女人湿透的衣襟下,映显出来的那对哺乳期格外充盈的胸,还有套在屁股上性感的内衣轮廓。
年轻的女人看起来十分虚弱,抱着孩子的胳膊哆嗦不停。小孩靠着妈妈的奶水,在漂浮的木板上活了下来,女人唇色有些发紫,海水一定冰冷的很。水手们都争相搀扶着她,下了甲板。我想这个女人比孩子更需要食物,淡水和休息,船厢里的吊床够她好好休息一整天了。
我爬回了桅杆上,继续我的了望工作。如果这个女人是因为沉船才跳海的话,那么这一带水域一定潜伏着暗礁。如果是遭受海盗船的袭击,那些海盗现在一定去了别的地方,离开了这片水域。
这时,下面传来了吵闹声。一个身穿
黑色吊带、浓妆艳抹的金发女郎叫嚷着冲上甲板,向我嘶叫:“-his,whxur。”这时那个矮胖的船长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长发,拽着往甲板下推,她拚命挣脱,船长的双手死死攥住她的手腕,笑着说:“宝贝,回去吃药睡觉。”几个凶神恶煞的水手冲上来,把她抬举走,她边挣扎,边尖声诅咒。
我在泰国做雇佣兵的时候,学过英语。听出这个疯女人大概的意思是,孩子掉海了,谁去救他,她就同他做爱。我去年就见过这个疯女人,也是海上落了难,究竟是美洲人或者欧洲人我不清楚,后来给船长做了老婆,半年就疯掉了。
这几天,我站在高高的桅杆上,经常会看到几个男水手偷偷溜进关疯女人的船厢,qiáng_jiān她。而那个矮胖的老头船长,自己也是常常提着裤子从里面出来。
刚才抬走疯女人的几个
男人里,那个身型高大,肌肉发达的大胡子
男人,是来自法国流窜犯。那几个光膀子的马来西亚水手很像他的手下。我不明白巴萨迪这个猥亵的老头为什么会雇佣他们,这些人在船上很少下岸,大概习惯了飘在海上的放浪生活。
晚上,我躺在船厢的吊床上,今夜天气格外的好。月光撒在湿漉漉的甲板上,海面泛着
黑色而沉重的光,满了神秘。
我想起了我那舒适的阁楼,还有芦雅和伊凉。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甲板上想起了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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