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话,花九是凑到吴姨娘耳边低语,嘀咕一阵后,吴姨娘眉眼瞬时晶亮,仿佛那眸子里有团小小的火焰被点燃,燃烧着所有的野心和。
这一早,花九才从锦被中钻出来,便连打了几个喷嚏,她看看外面已经转凉的天气,捏了捏鼻尖,吩咐春生给她找件褙子套身上,作为调香师父,却是不能受半点凉,要不然嗅觉失敏,那无疑是很致命的硬伤。
这已经是离吴姨娘来找她的那晚又过去了几日,炎炎夏日已经剩的只是个尾巴在吊着,一早一晚之间有了点秋的凉意,也愈发离她的嫁期近了。
冬月十五啊,也没几日了。
“不好了,姑娘出事了,”花九还未洗漱完毕,春生拿了支素银簪子替花九钗髻上,夏长就猛地推门进来,面上露出惊慌之色,“出大事了,姑娘。”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花九还没说什么,春生横了夏长一眼,暗啐她的不懂规矩,大清早就在姑娘面前这般失态,岂不是晦气。
花九扶了扶簪子,眼皮都没抬一下,她觉得春生说的对,遇事就这般慌张却是不成样子。
四个丫头里面,春生年纪最大,人也稳重老成,隐隐的便成了四人之间的姐儿,但凡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的都会先找春生建议一番。
“是,婢子莽撞了。”夏长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坦荡承认后,便悄无声息地站门角位置,静待花九梳妆完毕。
“说吧,何事?”花九起身,衣裙上皱褶如水流般延展开来,今天她穿粉色绣吉祥梅图案的裙衫,外套一水红的暗纹褙子,腰系一同粉色的丝绦编织的络子压裙,整个人看起来清爽粉嫩,莹莹如一含苞欲放的五色梅。
“回姑娘,今一大早,便从郡王府传来消息说,姑娘抬进郡王府的嫁妆在厅堂供人观赏的时候,有好些箱子无端便从里面流出鲜血来,现在郡王府那厅堂是满室血腥,很多人都说,这是大姑娘命中犯煞,先是幼年失母,临出嫁继母又去世,这都是被大姑娘给煞到了,现在姑娘要嫁入郡王府了,郡王府有历代做武将出生的先祖庇佑,嫁妆带血,便是给郡王府的人以警示,姑娘进门不得……”
夏长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她脸色泛白地瞅了自家姑娘一眼,谁想花九手持桃花木梳,小脸上无甚表情地梳着一搓青丝,眼睑半垂着根本看不到表情。
“大爷去处理了?”似乎在讲的不是自己的事般,花九根本不怎么关心的问道。
“是,大爷一早就上郡王府去了,这会还没回来。”夏长越发恭敬了,心底那时越加佩服自家姑娘,就凭这份定力与气度那便是不凡的。
听闻这话,和自己心中所料不差,花九微翘的唇尖就上翘了一点,她淡色的杏仁眼眸眯了眯,便有浅淡如清水的笑浮起一瞬又消失,“等大爷回来在来跟我说。”
“是,姑娘。”夏长屈膝福礼应了声,然后就很自觉地退下了。
一直站花九身后的春生眼神深了一点,她脸上颇为担心的神色一闪而逝,有些事自己为姑娘做好就是,其他的便不能在多问多说,这点春生还是知道的。
“去将我昨日制的香品拿上,到二房香室。”花九走出房门,眯着眼看了下东方渐暖的天际,那唇际有极为深沉的讽刺浮浮沉沉。
好个命煞啊,这招要比流言蜚语狠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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