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被压迫着从胸腔里消失的感觉。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要是那个人……死了,他又该怎么办呢?
手术一共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两年的身体自然是在各方面都有所下降,并不健康。而这一次的急性肝功能衰竭真的是让专家医生们费尽了心思,总算是在数值下降到危险值的时候,将人从死神手里抢了过来。
徐昱卿被推出来的时候,霍少泽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力量,就扑了上去。
两年的昏迷,让徐昱卿的脸色病白得可怕,他紧紧地闭着双眼,带着呼吸机,仿佛死亡一般地沉睡着。
霍少泽将脸庞贴在徐昱卿的心口处静静地听着,当听到那个仍旧在微弱跳动的心跳声后,他终于缓缓直起身子,痴呆似的呢喃着:“你还在……老徐,你还在……”
下一秒,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直直地往后倒去。
霍铮赶紧地接住他。
之后,徐昱卿又被推入了icu病房观察,而霍少泽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昏倒的原因是悲伤过度,同时也耗费了太大的心神。
按医生的话来说,霍少泽是需要静养几天的。但是,霍少泽一醒来就直接拔了手背上的输着葡萄糖的针头,在护士的惊呼声中冲到了icu病房外,紧贴着那张冰冷的玻璃,看着里面昏迷着的人。
接下来的三天,霍少泽简直像是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只是眼也不眨地盯着病房里的人看着。等到医生确认真正脱离危险期后,他才稍稍恢复了一些精神,开始继续如同以前那般照顾着徐昱卿。
在徐昱卿从icu病房转入普通病房的那天晚上,李云疏陪着李抚榛来探望徐昱卿。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霍少泽突然站了起来,看着李云疏,踌躇了许久,才说道:“老大……我……我当初说那些话,真的……真的不是有心的……”
李云疏脚下的步子一滞,转身看向霍少泽。
霍少泽歉疚地低下头,看着地面,说:“大哥……一直都没来医院,大概,是在躲着我吧?我真的没有想过要让大哥……要让大哥去偿命,那个时候我的脑子里说着不可以这样,但是嘴上就说出来了。我真的真的不是有心的……”
李云疏脸上笑意全无,他垂着眸子,看着手足不安的霍少泽。
霍少泽继续说道:“大哥,他一定还在埋怨我吧?我说的那些话,真的是太该死了,其实我说的时候就在后悔,可是……话还是说出口了,大哥,也一定伤心了。我很想告诉他,我真的非常尊敬他、爱他,他是我的大哥,我从小都跟在他后面长大,我的那些话都不是真心想说的,我想让他忘记那些浑话。”
“可是……我没有脸去见他。”
李云疏看着这样失落懊悔的霍少泽,慢慢的,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来:“你的话,霍铮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如果推己及人,躺在里面的是霍铮,而我是你,恐怕……我也会一时间被恐惧和绝望冲昏头脑,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霍少泽讶异地抬首看向李云疏。
李云疏继续说道:“但是,小泽,你已经长大了,你要明白无论你做什么事,都是需要承担责任的。你是希望我向霍铮带去你的道歉吧?”
霍少泽点点头。
李云疏却是摇头:“我不会帮你去说这个话,因为这是你要做的事情,你就该自己去做。你明白吗,小泽?”
沉默了良久,霍少泽轻轻点头,然后说:“我明白了,老大,我今天晚上要在医院陪老徐,明天就去找大哥,告诉他我该说的东西。”
李云疏欣慰地颔首。
等到李抚榛和李云疏离开了b市第一医院的时候,坐在李家的车中,李抚榛忽然开口:“小云,其实……你知道吗,我的心里,也不是没有恨过。”
李云疏诧异地转首看去。
只见这个似乎十分坚强的母亲轻轻挽了耳边的碎发,道:“在从小泽的口中得知,昱卿……是为了救他而变成这样的时候,我也对小泽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其实,这并不能怪小泽,我已经活了四十多年了,有的事,一时也不能看开,我们都需要一个时间,去想明白一些东西,而且去真正地接受。”
李云疏开口:“大姨,我觉得……您已经看开了吧?”
李抚榛轻轻点头:“嗯,毕竟吃了四十多年的饭,我也早就看开了。在我的心里,再也没有怪谁的说法,就是那个现在在监狱里的货车司机,我也没有太大的怨恨了。这就像是一场天灾人祸,我现在只希望昱卿……能够好好地活着,活到我闭上眼的那一刻,活得比我要长。”
李云疏有点不能明白了:“大姨,您为什么……不去埋怨那个司机了?”
李抚榛却是转首看他,反问:“我就是再去恨他,他已经在监狱里一辈子了,我就是再恨,昱卿也不会立即醒过来。你说,我还有必要去恨他吗?”
李云疏倏地一愣,下意识道:“没有必要了。”
“小泽……现在只是还没想开,他毕竟年龄还小,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完全从那个怪圈里走出来,真正地明白,对于他和昱卿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李云疏说:“嗯,我知道小泽是什么样的人,我和霍铮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只要给他时间,他会长大,而且现在……他已经长大很多了。”
李抚榛轻轻点头,然后转首看向了窗外,似乎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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