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净缓缓抬眸,“我不奢望你能谅解我。我也曾试着争取过你,但台湾的法律偏于
父权体系,无论我怎么争都争不过你父亲。你要说我自私也好,在爱人的痛苦和被爱的
幸福中,我选择了后者。”
唐妮木然的瞅视着这生下她的母亲。
是的,陈净素净的脸庞和简朴的装扮,已不复记忆中高贵的模样,但她的脸上却散
发着一种幸福的光芒。
“告诉我,你有没有后悔过?”她想知道母亲在被爱的幸福中,有没有闪过片刻的
茫然;想起她这被遗下的女儿,有没有些许的自责?
陈净的眼神飘忽,若能回到当年,她会选择和伊铮离开吗?
伊铮的笑容突地掠过陈净眼前。想起他在她害喜的时候,骑车饶过整个城镇,只为
了买她想吃的腌酸梅,当他千辛万苦地带着酸梅回来时,虽然整个背部都已汗湿,脸上
却仍挂着宠爱的笑意……陈净的眼神不由得落在桌上的全家福照片上。
她的唇边绽开温柔的笑意,“不,我没有后悔。”若时光倒转,她也会做出同样的
选择。
没有后悔……“是吗?”唐妮低语。
她的;
/gt;口窜起淡淡的酸楚,是没有得到母亲的道歉而生的挫折感吧?她蹙眉的想,
而后却淡淡地笑了。
“愿意请我喝杯柠檬水吗?”她问。
陈净笑着点头,起身到厨房端出两个杯子。
唐妮轻啜了口,笑着说:“我还记得,你总是用蜂蜜调味,不加糖水。”
陈净的心头一动,有个模糊的画面掠过……遥远的某个夏日午后,也有个女孩站在
石墙外对她讨了一杯柠檬水……她努力地回想着那女孩的长相。
“妈咪,我们回来了。”念念的声音突地响起。
思考被打断,陈净反;
/gt;地望向刚进门的丈夫和小孩,莫名的,心里有片刻的空虚……
记得那女孩曾对她说了一句话……“我们该走了。”唐妮起身道别。
“姐姐,这个给你。”念念笑眯了眼,把手中的向日葵递到唐妮眼前。
唐妮
/gt;一
/gt;念念的头顶,“谢谢。”她收下花,也收下念念灿烂的笑容。“我们走
吧!”说着,便和关重威转身要走。
“唐小姐——”伊铮冲动地唤住了她。
“嗯?”唐妮回过身。
伊铮握着念念的肩,有些急促地说:“她叫念霓,伊念霓,是净取的名字。”
念霓……唐妮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眶不由得泛起泪雾,“谢谢,你真是个好人,伊
先生。”
“我们随时欢迎你来。”伊铮又说。
看着伊铮搂上陈净的肩膀,唐妮点点头,微笑着,“也许有那么一完,医师向她点点头便离开。
唐妮完全呆住了,原来,关重威推开了她,而自己却……“唐小姐。”一名警察走
到她床前。
“我是。”她仍有些怔愣地眨眼。
“抱歉,打扰你了,我想跟你做个笔录。”警察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打开记事簿。
警察大致问了一些现场状况,一边低头记录着,突地,他问了一个问题,“唐小姐,
你之前有没有和人结怨?”
“结怨?没有。”手臂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令她忍不住皱起眉头,“为什么这么
问?”
警察回答:“是这样的,冲撞你们的车是一辆赃车,而由地上的轮胎痕迹看来,对
方并没有任何减速或转弯的动作,经由目击者描述,对方像是蓄意往你的方向拉去,而
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肇事者,所以,我们朝蓄意谋杀的方向侦办。你确定没有任何可疑
的人物吗?”
她的表情一片茫然,“没有,我这几年都住在国外,回来不到半个月,想不出会有
谁想谋害我。”
“这样碍…或许只是个意外吧!”警察收起记事簿,“我们会再调查清楚的。”还
没找到肇事者前,一切都还不能下定论。
“麻烦你们了,谢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关重威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急救后被推到病房休息。
唐妮慢慢地走向关重威的病房,虽然脑袋里像装了黏稠的浆糊,有些昏昏沉沉的,
但仍无法阻止她想见他的心。
她虚软地走近门口,半掩的房门断断续续的传出关燕姿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救她?如果你不推开她……事情已经解决了……”唐妮心头一震,悄
悄地将门推得更开。
门缝间,只见关燕姿站在病床前,争执的声音清楚地传来。
关重威虚弱的说:“你答应过我,不对她下手的,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仕华已经更改了遗嘱,甚至有意让她继承唐氏,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拿走
一切?”她压低声音怒喊,“你教竞忠以后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所以,你就使出这种残忍的手段?姐,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他痛苦地低喃。
为什么她会变得如此贪婪?为了得到财产,甚至不惜取人xquot;
/gt;命!
“她答应过我要永远离开,并且不再接近你,但她食言了,而我只是想一劳永逸的
解除后患之忧……重威,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好啊!”
“不!”他大吼,“不是,你只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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