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难熬,唯一期盼的是庄家来年有收成。
不过,上天没有听到他们的祈祷,那年没有任何收成,三天三夜的暴雨将农田冲垮,泥水混着村民的泪水去而不返,一年到头的成果,顷刻间化为灰烬,无数人肝肠寸断,哭得昏天暗地。
那年因为没有收成,穷得没有饭吃,没有衣服穿,煮的粥没有片菜叶,粥没有了就去挖树根,不管有多脏都吃下去。
日子很苦,大人愁孩子哭,那时,他的愿望是能吃顿正常的饭,这愿望很快得到了实现,舅舅突然有天带他到城里的面馆,给他要了肉包子、炒青菜、还有香喷喷的白米饭。
这顿吃的很饱,浑身都是力量,少言寡语的他连话都变多了,但舅舅却神色古怪,一直不敢看他,几次想说什麽,又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这样的态度让他不安又害怕,感觉事情会变得不好,只怕这顿饭後,一切都会变得不同,有了这样的预感,他却仍装出从容的样子,因为不想被舅舅可怜。
果然如他所想,这顿饭後自己就被丢到柳色楼,那时还没成熟到原谅被遗弃,因为舅舅没跟他提,吃饭的空挡里也没说,以至於被卖进柳色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想来,那顿饭也是想抹去对他的愧疚,开不了口跟他说,也是想他知道了定然会跑,於是沈默的欺骗他。
秦厉风垂下眼睫。
视线里是吃得很欢的暮森,看起来它很喜欢这酥饼,裴千随给的东西大都收了,不是想要,而是就算拒绝了,他也要想方设法送他屋里,与其那样,不如平常心接下。
据他所知他不是只送他一人,只对他多加关照,楼里的小倌跟姑娘都收过他的礼,他生性fēng_liú,私生活又糜烂,不在乎送出去的是银子。
今天跟他表明了态度,以後裴千随定然不会再跟他有过多牵扯,毕定他拒绝得彻底。
默默思索着……
身後突然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小厮来到他身边,神色慌张地说,「秦厉风,慕容公子让你过去。」
秦厉风怔住,不到一秒,又恢复了往日的沈稳,「什麽事?」
「去了你就知道。」
秦厉风沈默,知晓拒绝不了,於是起身尾随他离去,这麽早慕容烨就找他,该不会是发生了什麽事,不然,他很不愿见他。
阳光很暖。
见秦厉风突然离去,暮森冲着他的背影汪汪叫,只是不管怎麽叫,怎麽想用自己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他都没有回过头,於是它叫得更凶,并使劲脱开拴住它的绳子,循着他的气息跑去。
後院里的树很多。
僻静的小路曲折又安静,树丛里隐约有抹蓝色身影,暮森不明所以地冲过去,惊呼伴着怒骂声响起,一个高挺的身影站了起来。他的五官轮廓硬朗,又透着股勾魂摄魄的艳丽,正是方才跟秦厉风交谈的裴千随,他满脸阴沈地揪起要跑的狗。「该死的畜生,竟敢打扰我休息!!」
暮森朝他狂吠。
裴千随的脸色愈发阴沈,离得近了,闻到它身上的糕饼味,也看到它嘴边沾的糕点屑……
这样的味道,正是他送给秦厉风的那盒糕点,之所以分得那麽清,是因为自己只送他这样的糕点给他,只因为知道他喜欢就执着的送。
裴千随盯着狂吼中的狼青犬。
金黄色的耀眼光芒在它的颈项里闪烁。
仔细看这链子,这条麽指宽的金链子,不就是三个月前亲手送给秦厉风的那条。那是条纯金打造的金链子,一看就价值连城,识货的只会将它当宝来藏,可这样的宝却戴在狗脖子上,裴千随脸渐渐形成扭曲的形状,一把掐住暮森的脖子,一直一直地掐,死死的不放手,他的脸狰狞得可怕,额角青筋暴突,像是将暮森当作了秦厉风。「秦厉风你真有胆,我送你的东西你全给了狗,是不是要我亲手撕裂你,你这混账!」
暮森摇着尾巴挣扎,逐渐的没了力气,深陷进窒息的边缘,它什麽声音也发不出,也挣扎不开裴千随的束缚,终於它放弃了挣扎,迎接着莫名的死亡。
它只是想找秦厉风,以往他在树林里留很久,陪着它到黄昏,这次突然走了,也不知出了什麽事,它想跟过去看看,哪怕一眼就好,只想知道他去哪。
没想到却撞到林的男人,这男人好可怕,一直瞪着它,那目光狠不得将它大卸八块,那咬牙切齿的声音也格外恐怖,只怕活不成了,早知道该将秦厉风给的糕饼吃完,就在要断气间裴千随松了手,「砰」一声它直直砸在了地上!骨头都要碎了,暮森像只虾米般缩在那。
裴千随看着缩在那的暮森,眼底的怒气逐渐消散,脸色也缓和许多,不像方才那样狰狞可怕,只是依旧很危险,像只随时会扑上去的的野兽,「一时杀了多没趣,他能那麽在意你这畜生,金链子都给你戴脖子上,想来很关心你,你就陪我待在这,今晚一起见他。」
他真没想到秦厉风有这样的一面,而自己却全无所觉,可能是自信没有得不到的人,他以为只要耐心的追随他,迟早有天他会被自己感动,他是真的喜欢他,迫切的想了解他,於是跟厅里的小倌来往,向他们问秦厉风的事。
只是他们也不了解秦厉风,只说他很普通,没什麽特别的地方,他就待在後院当杂役,一直以来性格都很温和,做事也很可靠,烦事丢给他准能处理妥当。
而他也相信秦厉风就是他们所形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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