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楼下放广播遭大爷偷偷举报,老阿姨们自己喊口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各带地方方言的口音喊得那叫一个参差不齐,但是语调活泼,尾音上扬,现下虽是冬季,但她们的声音和笑脸洋溢着春的幸福喜悦。
——和艾朗面对庄临的脸色成对比。
艾朗以前对广场舞的拉杆音响深恶痛绝,这会儿却巴不得老阿姨们专注自己喊口号,不要中途停下来听热闹。
庄临再次把艾朗拦下来,艾朗原本就打定主意要对庄临视若无睹,把他当作透明人,他说任他说,他笑任他笑,他挡路任他挡,而艾朗只需做到“不悲不喜无动于衷”八个字就好。
庄临不退不让,说:“我只是想送学长去上课。”
艾朗完全不想理他,眼看着一辆白色suv停在小区的门口,艾朗的手机也在这时有陌生号码打入,显然是网约车到了。艾朗接听电话,无视庄临要绕过他走向那辆车,却被庄临一拽胳膊,强行拖向另一辆离得不远的豪车里。
艾朗不吭一声地看着庄临。
庄临的手劲松了些,他打开副驾驶车门,对艾朗说:“学长,再拖下去可能会迟到。”
他温柔地说着,还轻轻地帮艾朗揉手腕。
艾朗不动声色地挣脱手腕,薄唇抿成线,坐进副驾驶座里。
庄临弯下身想帮艾朗系安全带,但被艾朗自己抢先系好了。庄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关上车门,朝停在前面白色车辆走去。
艾朗在坐进庄临的车里前,一时间想了很多,但是一坐进副驾驶座,却像是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庄临跟网约车司机交代完毕后,回到车里刚一坐下,就听到艾朗说:“你周末两天平复了心情,又要回来继续耍我玩?”
艾朗说话的语气异常平和,一如往常,甚至比往常平和得不太正常。
庄临也不急着开车,还没系上安全带,自然而然地把艾朗刚被他拽得发红的手腕拉过来,泛红的皮肤已经褪去红印,庄临仍用指腹轻轻打圈揉揉,说:“学长你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并不打算放弃学长哦,周末没去见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更需要时间平复一下心情。”
艾朗嗤了一声,问:“我需要平复什么心情?”
庄临微笑着说:“我之前就跟学长说过,如果你不喜欢被强迫,那也只能早点习惯就好。”
艾朗嘲弄地说:“习惯什么,习惯被你拍照片录视频,等着下海c位出道?”
“……”
说话声戛然而止,揉捏手腕的力度跟着消失。
庄临一顿,轻声说:“以后绝对不会再拍了。”
艾朗对庄临的口头保证嗤之以鼻,漠然置之。这时,他感觉到手腕连着掌心的位置一痒——庄临握着他的手腕,指尖轻轻挠了下。
艾朗猛地缩回手,庄临轻轻一笑,问:“学长还记得吗?在社团迎新活动玩盲人与哑巴的游戏时,你跟我说,只要拉你的手的时候挠一下你的手掌心,你就会跟我走,这个是我们的暗号。”
那时候的艾朗对他交付全部信任。
当时是为了防止艾朗戴着眼罩稀里糊涂的就被牵走,本来防的是像曹槐德一类的狼,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说曹槐德是狼都抬举他,庄临才是受之无愧。
艾朗没有说话,庄临拉住他的手,又在手腕和手掌的交界处轻轻挠了挠,在艾朗抽手前握住,说:“我回来只是想证明,学长,你对我的喜欢并不像你所想的那么多,我对你的喜欢也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少。”
艾朗已经见识过庄临说谎信手拈来不打草稿的本事,但是听到庄临把这种瞎编的胡说说得比情话还动听,不屑之余,还是动怒了,猛地甩开庄临的手,就差直接怼一句“我听你放屁”。
庄临微微一笑,说:“学长是不赞同我说的哪一句?”
不赞同“你对我的喜欢并不像你所想的那么多”,则代表艾朗很喜欢他,先不论过去现在。
不赞同“我对你的喜欢也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少”,又说明艾朗相信庄临喜欢(过)他,同样暂且先不论过去现在。
如果艾朗相信庄临喜欢(过)他,那轻易就提分手则证明了艾朗不够喜欢他。
完全就是诡辩。
艾朗没有被他绕进去,冷冷地说:“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庄临显然很乐意跟艾朗探讨这个话题,问:“学长觉得呢?”
艾朗:“我不谈为对方做过什么,喜欢起码会为对方着想。”艾朗顿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道:“但你没有,你也不会。”
如果庄临真的喜欢他,起码会担心他知道赵白磊和庄临是发小而提前找机会跟艾朗坦白,起码会在艾朗被曹槐德骗去车展的时候直接出面不让赵白磊的人带走他,不让他担惊受怕,起码会在艾朗纠结闹分手的时候服软安慰他,而不是强迫他发生关系,还拍照录视频……
艾朗回想起庄临当日的反应,其实他相信庄临录视频不是为了发给别人看,但他不相信庄临没有动过“用视频威胁他听话”的念头。
“……”
庄临抿着薄唇,沉默了一会,轻声说:“……我有的。”
庄临说话的声音太轻,艾朗只在后视镜里看到他的薄唇轻轻张合,艾朗没有听清楚,但也懒得多问一句。艾朗把脸转向车窗那边,说:“我要迟到了。”
第63章
庄临并没有直接把艾朗送到教学楼门口,而是把车开到教学楼后面的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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