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一个身材粗壮的哥儿正背着一捆柴火站在他们身后,左额有一块大大的胎记盘踞着,看起来不太好看。
章千金往后缩了缩,有些紧张。
那人看见两个孩子眼神倒是柔和了一些,再一看他们的衣着,立刻笑了起来,“几位里面坐吧。”
那姓王的书生看见他眼里就划过一丝不喜,见他这么热络,就哼了一声,进了院子拿着书进屋了。
那哥儿眼里闪过一丝恼怒,而后又恢复平静,“让客人见笑了,你们先进去坐吧,我把这捆柴火送去便来。”
章树他们点了点头,进了这小小的院子,把带来的两包糕点放在小木桌上。院子里有几条小凳子,看样子比较粗糙,大概是出自自家的手笔。瞧那书生的样子是做不来这事的,最有可能的是那哥儿。只不知道那哥儿是书生的谁。
章千金的小凳子摆在章树旁边,他趴在章树腿上,和阿爸怀里的二宝逗趣,做鬼脸,逗的章二宝咯咯咯笑个不停。
那哥儿很快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串铜板,看上去有十几个的样子。
他朝章树他们笑了笑,然后又去厨房里倒了些水,用粗瓷大碗装了两碗出来。“客人请见谅,我家碗比较少,就这两个空着。”
李木槿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你们是来找我们的吗?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想找一个书生回生住这里,就来看一看。不知你是……”
“我是王书生的弟弟。”王哥儿初时还有点开心,但后来想到了什么,脸色又变得有些苦闷。
王书生读了十几年的书,至今连个秀才都没考到,还只是个童生。但他心却比天还高,认为自己只是没有运气。一旦时来运转,便是封侯拜相的命。
不仅如此,他还仗义疏财,只要有人上门求援,他都解囊相助。他生平最讨厌有钱人,认为他们为富不仁,必是有人花钱买了名额,才使他这样有真才实学的人被埋没。
他刚才看见章树他们时,他们四个都是一身新衣,两个孩子脖子上更是挂着银锁片,一看就是家境不错的。这让他想起了那些穷苦的老百姓,然后更加痛恨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富人。
王哥儿和他恰好相反,他就喜欢穿的好点的人。因为这样的人,不会来他家拿东西。
王书生对所有贫苦百姓都好,唯独对着唯一的骨肉同胞总是苛责不断,即使家里的支出自父母死后都是由他讨厌的弟弟承担的。
章树他们不了解这事,见他脸色暗淡下来,便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王哥儿强打精神,笑道,“没什么,承蒙两位看得起,我去问问他。”
章树点点头,心里其实不抱希望。
果然,王哥儿进去之后马上就出来了,他脸色十分难看,但还是强撑着把怒火压下,“他说想专心学业,谢谢两位的好意了。”
王书生从里屋出来,看也不看他们就往外走,似乎是觉得清净之地被他们玷污了。
章树一看这人的样子就不像能说那话的,但他也只是随口问一句,就算他同意了,自己也不能同意。
学问不是顶好没关系,但是人品要好,要是把他们村的小子都教的眼高于顶的样子,那才糟糕。不得不说,章树对于这人的印象也是很差的,就凭他对自家弟弟的态度,就有足够的理由让人不喜欢他。
王哥儿叹了口气,“让二位见笑了。”
章树摇摇头,“既如此,我们就不叨扰了。”
王哥儿走到小木桌旁,把糕点提了起来还给他们,“我那兄长为人执拗,客人,你们把东西拿回去吧。”不拿回去也会被他扔掉,一天到晚说这个浊那个臭的,竟不知他自己才是最臭的!
李木槿按住他的手,“王家哥儿,我们也打扰多时,又是第一次上门,理当留下礼物,你就不要推却了。”
“这……”王哥儿还是有些犹豫。
章树又说,“其实我们还想和你做个买卖,河道那边的章家小店缺柴火,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每天挑一些柴火送过去。”
王哥儿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这个好!不过,前几日的柴火我可不能收钱,白吃了你们两包糕点,我也得做些什么。”
他笑起来的样子十分爽朗,虽然衣裳破旧,但能看出他是个心性坚韧的,这样的人,即使有再多的苦难也压不垮他,章树也是观察到这一点,才愿意卖个好。
他们站在门口说话时,有个人来了,是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她穿的破破烂烂的,但是脸色红润,露出来的手也是白白嫩嫩的。
她看见王哥儿站在门口,脸上就带出点怕意来,“王……王书生在不在家?”
王哥儿一看她手里捧着的碗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出去了,你先回去吧。”
“我……我奶奶说,想借点米招待客人,以后会还的。”
“没米了,你去别家借吧!”
王哥儿不耐烦地说道,就这家,男女老少齐上阵,两个月借了三四回了,哪怕他们还过一回他也不会这么对他。
小女孩想哭了,捧着碗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了,估计会觉得这王哥儿心真狠。
“阿蒙,你说什么!”王书生又回来了,刚好看见这一幕。“小莲,怎么了?”
“王书生,我奶奶让我借点米招待客人,好久没吃过白米了。”小女孩哭了起来。
王书生眼里满是同情,“这样啊,怎么拿个这么小的碗来呢?跟我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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