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个人周身上下隐忍到极致的颤抖。
听觉和触感纷至沓来,化成了一只从冰冷的黄泉中延伸上来的手,正残忍决绝的将江其琛从陆鸣的人生中拖入阿鼻地狱。
陆鸣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沉浸在无边的恶寒中,细细密密的布满了永远化不开的寒霜,生生将他钉死在那里,动弹不得。而另一半仿佛被丢进了烧的滚烫的热油中,来来回回的反复煎熬,要将他所有的一切尽数剥夺。
水与火相互交融,冷与热一起共舞,两个极端的折磨将陆鸣鞭笞的支离破碎。
一串滚烫,顺着陆鸣的脸颊滑落,滴滴答答尽数落在江其琛的肩头。
江其琛在剧痛中,艰难的保留了半分神智,感受到一滴接一滴打在身上的炙热,他不由自主的收紧双臂。
疼痛已经叫他说不出话,但他仍旧死命咬紧了牙关,竭力的做着最后的安慰:“别……哭……”
江其琛想,他还是叫陆鸣伤心了。
他缓缓合上了双眼,双手却怎么也不肯松开。
黑莲完全进入身体,五脏六腑爆裂般扭打在一起,瞬间碾碎了江其琛体内所有的器官与血脉。
失去了掣肘,江其琛抱着陆鸣落在地上,最后的那一刻,无法言说的疼痛都变的苍白无力了。他的眼睛逐渐失去焦距,双手终于颓然的垂了下去。
万千景象浮光掠影般从眼前呼啸而过,从儿时被父亲强逼着习武开始,到后来父亲遭人毒害,自己为歹人侵害,母亲郁郁而终。
这一生,风霜雨雪历尽,终是报了杀父之仇,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好累啊,江其琛想。
他缓缓合上眼睛,黑幕拉下,渐渐幻化成一道黑色的身影。
江其琛无力的勾了勾嘴角。
哦,那是陆鸣啊。
那是突如其然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意外,墨渍一般的,怎么都洗不掉,反而越抹越浓,到最后,尽连整颗心都交出去了。
那是他爱惨了的人,是他好不容易哄回来的,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上回不过是受了伤,就让他心惊胆战的哭鼻子了,若是死了……
完了……江其琛想,陆鸣怕是下辈子也不愿同我相见了。
怎么舍得就这么丢下他呢?不能丢下他的啊……
意识一点点的模糊起来,江其琛起伏的胸口逐渐归于平静。
脑海中最后一根紧绷的弦“啪”的断了,身死形灭之际,江其琛的脑海里莫名的飘过一句话。
佛家有言: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不生则不死,此灭最为乐。
作者有话要说:
把脐橙写死了的我瑟瑟发抖……
最后一刀——正文还有三章完结!
第122章第一百二十一章尾声(1)
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因缘生灭法,佛说皆是空。
一道金光倏然从江其琛的后心处绽起,金光所及之处,所有被玄风以邪气定住的人立时便有了动作。
那光似飘带般轻柔的将陆鸣包裹起来,轻而易举的撤去了陆鸣身上的钳制。
束缚在身上的力量一消失,陆鸣反手抱住江其琛软下来的身子,颤抖的抚上他苍白无色的脸颊。
了无生气。
喉头在这一瞬间哽住,酸涩的痛感从心底里涌到嗓子眼,将陆鸣的声音侵蚀的嘶哑起来:“其琛,其琛……”
玄风惊诧的看着眼前的变故,一个身死之人,竟还有这般力量冲破他的邪气?
他阴鹜着脸紧盯着陆鸣,沉声道:“陆鸣,江其琛已经死了,你跟我回去。”
陆鸣却好似没听见似的,兀自托起江其琛的上身,冰冷的唇瓣贴上他的额角,泪水磅礴:“其琛,你不是还有话要对我说吗?你不是要和我解释吗?你起来说啊,我听着呢,你快说啊……”
“你说要和我一起回家的,你不能食言,你不能……”
“你说爱我,我都听见了,你不想听听我的回答吗?”
“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不能走!”
陆鸣放开江其琛,抓住他的肩头,死命的摇晃:“江其琛,你给我起来!你起来!”
“爷!”
景行和景止终于从混沌中清醒,刚一反应过来就看到陆鸣抱着江其琛哭的撕心裂肺,二人的手俱是一个颤抖,便要将剑掉下。
“是你!”景止爆喝一声,稳住剑便朝玄风飞去,景行紧随其后。
“不自量力。”玄风淡漠的吐出两个字,轻易的挥出手,便将景行和景止打落在地。
此起彼伏的打斗声重新响起,而陆鸣却充耳不闻。
陆鸣全身上下都在不停的震颤,像是秋天瑟瑟的悬在枯枝上的枫叶,每一个关节的连接处都抖个不停,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血液飞速的在身体中流转,所过之处带起一阵阵灼人的热浪,似乎要将陆鸣的心火点燃一般。
一颗心,要怎样才算是支离破碎,陆鸣觉得此刻,他不光是支离破碎,他那个千穿百孔的心,随着江其琛生命的流逝,已然化成了齑粉。
他浑浑噩噩的摸索到江其琛的手,平日里那总是温热的掌心,此刻正逐渐冷却。陆鸣与他十指交握,一抹忽明忽暗的金光倏然闪烁在陆鸣的肩头上。
“我不答应。”陆鸣如是说,他的声音像是刚饮过黄泉水般沙哑,整个人犹如从深渊而来的鬼魅:“这辈子,做人、做鬼,你都别想摆脱我。”
江其琛身上的金光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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