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那个不禁打,还是婆婆您出手的好。”
“嘭”地一声,铃婆所在的轿子炸开,将这片海域搅得的是混沌不堪。
吴秦万年来打过无数回的架,哪一回不是被对方揍得鼻青脸肿伤痕累累。有过一败涂地的惨烈,也有过险境逢生的侥幸,但更多的,是他手里这一扇子一扇子的挥出,准确无误的命中所带来的快感与真实,哪怕是自身的流血和疼痛,他只想表达这样一个主题,那就是他吴秦从来没怕过。
这一腔孤勇陪伴他一路走来,走得孤独,也走得壮烈。
“听说你是虚舟子的徒弟?”手上的佛珠被她仔细收好,铃婆照旧端坐在莲花宝座上,对着身后将扇子横在她脖间的吴秦问道,“这些年倒是鲜少听起过他的事情来了,想来我们这一辈的终究还是老了,这天下是你们这些年轻朝气的孩子们的。”
吴秦瞧见铃婆微微侧过脸去,用余光瞄向他:“你可想好了,再不逃就没机会了。”
就在他冷笑之际,扇下的身影虚晃那么一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偌大的南海里,只听见一声一声的大悲咒,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直到吴秦细听见东南方向一句微弱而又清脆的摇铃声后,他手中的扇子果断朝着声源斩去,只不过由于在海底作战,吴秦扇子使出的威力多少会减损,他一直在琢磨着如何将铃婆给引出水面,如此也好保证敖棠的周全。
那一扇子挥出去便没了声响,吴秦知晓是没打着,只是如今海底不见铃婆的踪影,空留那大悲咒的梵音在吴秦所处上空盘旋,直到一个金光闪闪的“卐”字重重对准吴秦狠狠砸下去。
就在吴秦侧身躲过之时,那金字沉入海底,卷起一片泥沙后,南海龙宫开始剧烈的摇晃,震得敖棠不得不死死抱住家门前的柱子,才站稳脚跟。
龙宫门前的海底里向上涌出无数个气泡,随后一团接着一团黑影从地里钻出来,不登时便瞧清楚了他们的模样,均是清一色的铠甲佩剑裹着一具骷髅尸体的打扮,纷纷举剑朝着吴秦方向砍去。
原来铃婆手中的铃铛可以召唤亡灵,而这回在南海海底,铃声将一群上古时期战死在部落纷争的战士们给召唤了出来,赐予他们新一轮的生命力。
抱着柱子的敖棠先是数了下骷髅战士的个数,发觉居然从地面源源不断涌现出更多的亡灵,不禁发出一声喟叹:“哇塞,这也太酷了吧。”随即,他由重重叹下一口气,打算哀悼一下他家恩公即将英年早逝的生命。
吴秦先是用扇子砍下几个骷髅战士的头颅,发觉倒地上的那些亡灵自己又将脑袋给安了回去,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居然还有这种玩法?
那他吴秦是不是也要变出几个□□,不然如何招架得住后头源源不断朝自己涌来的战士们呢。
只不过眼下最大的问题便是他上哪儿找这么多□□来应付这么一摞骷髅,吴秦只好原地站定,将扇子收拢敲在手心,就这么束手就擒地淡定站着,直到那一把把正对着自己砍下,吴秦一个起跳直往海面游去,而身后自然是一群的亡灵穷追不舍地跟着。
一个腾空跃出波光粼粼的海面,将扇子收回,脚尖轻轻点在水面上,随后身后出现一道布满竹叶的屏障,每一片细长的叶子将叶尖对准面前的骷髅脑袋,在吴秦双指一挥间,尽数朝着战士们刺去。
这招原本是他们清霞观“潇湘八景”里的第一式,师父教给他的是用水滴来作为攻击武器,只不过后来被吴秦改了下,变成了片片竹叶。
只是铃婆的召唤未能因此结束,每篇竹叶刺战士头颅后是更多数不尽的骷髅从海面涌出。
扇子被吴秦重新铺展开,先是轻轻试着扇了这么几下,待吴秦终于在心里有了个数,这才一个后空翻身将扇子对准亡灵现身的那片海域,手腕这么一转,由扇子掀起的一股漩涡迅速扩大,直到便作一道飓风不断地将那些骷髅搅进里头,顺带吴秦左掌使力,这道飓风便朝着海底深处刮进。
在下头久久不见动静的敖棠,仰头终于看见一道混浊的气流向海底涌入,以势不可挡的气魄卷起那些骷髅战士,最后在龙宫大门前的空地上钻出了个大坑,这才看清跟在后头的吴秦,将扇子掩面,却挡不住眼角那颗泪痣衬得眼眸分外明丽,见他微微抬眼,含笑,照得整个海底明媚光彩。
☆、第三十回南海一别谋出路
敖棠有想过,也许那日吴秦将受伤的自己重新放生回海里,只不过是他的一时善心罢了。可他就是忘不了,从头一回见着他起,敖棠便忘不了他的样貌,总是冷眼将他人瞧着,总爱冷言冷语地说话,总会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看样子对任何事情都毫不关心的样子,却在那个将敖棠放生的瞬间,恰巧瞥见了他的温柔。
吴秦性子淡薄,还爱便着法儿得耍他玩,可是每当敖棠看见做事时得那种专心致志,还有时不时的话里夹杂几句关怀,便是雪中送炭那般温暖亲切。
他觉得有吴秦的存在,就像是齿轮与齿轮恰巧卡合在一起,就像是坑洼不平的内心被轻柔地抚平,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不相信吴秦对自己一丁点感觉都没有,更何况当年的舍命报恩,敖棠其实也没打算求得甚么回报,只是在看见吴秦因别的女子而忽略了自己,而感到嫉妒和气愤。
在漂亮且准确无误的完成这一套高难度动作以后,吴秦终于瞧见了不远处站在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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