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献这一次我放过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下一回……我一定会杀了你。”
之后,尤里便走了,他捡起地上的银锥放入皮箱内,不再看林献一眼,转身离开。
林献看着他的背影,他从地上爬起来,他喊着尤里的名字,祈求他不要走,不要再去做伤害自己生命的事了。
他想追上去,却尝试了几次,都没站起来,直到再也看不到尤里,直到教堂外的光线黯淡,直到冷彻入骨的夜黑来临,林献还是呆坐在地上。
他被昏暗覆盖,由悲伤席卷,任自己颠倒入这沉甸甸的痛苦桎梏里。
他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尤里了。
使用这辈子在造这句话似乎有些奇怪,旁人的这辈子都那么长,庸长的类似于八十几集连续剧似的,平生一切都尽数包括。
可林献的这辈子,却是戛然而止的一串省略号一个惊叹号或者更凄惨一些,落下一个冒号,想说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生命都到头了。
所以,他没有这辈子,他只有他那平凡籍籍无名一事无成的小半生。
第33章
胃疼大概和心情有关,在他藏在这悲意里时,疼痛又开始出来作恶。
这一次比以往都要强烈,他再次跌倒在了地上,蜷缩着弓着背,双手按在腹部,因为疼,腿无助的挣扎,他呜咽着,用额头撞击地面。
疼痛起伏停歇数次,来来回回似捉迷藏一般把他折磨把他蹂躏,林献承受不住,最后连呜咽都成了耗费力气的一种磋磨,他哽着嗓子,发出呓语。
第34章
尤里把林献归为开胃的小点心,可这枚类似于马卡龙能讨自己欢心的甜点,竟然做出了干扰自己生死的大事,尤里可以说是气疯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情绪失控了,上一回还是百年前,看着那具被自己吸干了血的人类尸体后。
离开教堂,尤里随处找了一个酒吧,他把皮箱丢在桌上,为自己要了一整瓶的伏特加。
尤里喜欢烈酒入口的辛辣,像是要把自己至于火焰中灼烧一般,他喝了很多酒,心情却越发恶劣。
想到林献,想到他哭时的样子,想到他颤抖的身体,那么瘦弱那么可怜。
尤里深吸一口气,被烈酒撞碎的大脑似乎起了一些反应。
他突然站起来,猛地提起皮箱,朝窗外丢去,皮箱撞开玻璃,人群里响起尖叫,玻璃哗啦一声,在一片杂乱间,肇事的罪魁祸首竟如一阵风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重新回到小教堂,已经是夜晚,乌云密布,入夜无光,尤里沉着脸,想着若是林献还在,他……
他也许会勉强原谅这个多管闲事的人类,不会咬断他的脖子,不会朝他怒吼,不会威胁他,他会让林献留在自己身边,既然他要留下来,那么他就陪着他,看着他直至暮老走向生命尽头,陪他度完他的这辈子。
可等到他抵达时,教堂内空无一人。
他的人类……林献离开了。
第35章
郭云接到林献的电话后便立刻赶了出去,开车去机场,林献出来时,他都差点没认出他。
一个多月前,林献刚刚从事务所辞职,当天晚上他们一起吃了顿饭,当时林献看着状态其实还不错,可如今,竟然憔悴成了这样。
林献推着行李车出来,走到他跟前,他瘦了很多,脸上的颧骨突起,头发也长了些,下巴尖尖的藏在两侧阴影里,他轻声喊着郭云的名字,眼底是黯淡无光的倦意,他扯了一下嘴角。
他说:“郭云,我……打算接受治疗。”
第36章
化疗过程很煎熬,每天吃各类的药物,打针挂点滴,可身体依旧在慢慢变坏,切掉了三分之一的胃,却被告知里面已经病变的很厉害,苟延残喘又活了一年之后癌细胞扩散,像是燎原之火,蔓延至全身。
林献把头发剃掉了,他无法进食,只挂着点滴,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层皮。
全身各处都插着针管,吃着止疼片,身体钝钝的疼,可最疼的却是脑袋。
似要裂开一般,他蜷着身体,呜咽着。
郭云陪在身边,林献对于他来说,既是朋友,也如家人,他与林献学生时便认识,一路走来,两个人之间似乎只有彼此,郭云曾想过,若能一直这么下去似乎也不错,可直到父母催婚,安排相亲,他才恍然明白过来,自己对于林献的感情原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若是他勇敢一些,若是他强势一点,也许他会向家人出柜,会去和林献表白,可他不敢,他不敢去向林献袒露自己的心事,也不确定一直以来都是严谨自持的林献,听到自己的朋友喜欢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他回绝了父母安排的相亲,只说自己还在创业,不愿分心。
而后,便与林献表达自己想开事务所的计划,拉着林献合伙,两人一同共事,从开始到如今,便是整整七年。
七年让他对于林献的爱慕藏得更深,越发不敢言表。
而如今,林献便要离开自己了,他得了重病,连话都说不利索,医生已经不建议输液,林献对这种药开始起了不良反应,输液之后便会呕吐,郭云眼都急红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虚弱,直至死亡。
第37章
尤里从俄罗斯离开后,去了芬兰。
之后的小半年,他都待在那边,死了一次没死成之后,他就不怎么想尝试第二次了,银锥扎入皮肉的伤口愈合后留下了一块比周遭皮肤更浅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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