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玻璃,看着澄蓝的天空。
瞇瞇眼睛,理突然有种感觉──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新的科学观点之后往回头看──他发现自己其实更喜欢也更适合现在的生活。
恬静和谐,而且不寂寞。
「喂,我说……」
转头,理想说些什么,却瞥见了文正站在脚踏上掂高脚尖伸长手想要把书放回它在顶格的原位「喂!」睁大了眼睛,理终于在文几乎要把书摔在自己头上之前跳起身,然后喝止这种不亚于自杀的行为「你给我下来!」
回头,无辜的眨眨眼,文看了看伸长手还有一段距离的书架,终于收回手,乖乖的跳了下来,着地时轻盈得像猫一般无声无息。
瞪了文一眼,理大步踏前,粗鲁的把书来对方手上抢过来,然后踏上脚踏,一抬手,就轻松的把厚重的书给塞回去,还不忘回头再瞪一眼──长得不够高就别学人家爱看放在最高那层的书!小心哪天摔死你!
「啊,拜托你帮我把下一本拿下来好不?」
还没及理把说话说出口,文开口,伸手指了指那有着跟刚才那本一式一样书脊封面的书,轻声的拜托。愣了一下,理这才看清楚,那塞满了整一排书架、看起来完全一样的书,其实是一套的二十四史,而识别就在于每一本的烫金字下那几个写上朝代名称的小字。
「啊,理……」
「别吵!看不见我在帮你了吗!」有点头痛的揉了揉额角,理没好气的截断了文的说话,伸手把文指着的那本书拿了下来,却抖落了一脸的灰尘「咳、咳。」下意识的闭上眼用力的挥了挥手,却只徒劳的让灰尘飞舞得更厉害。
「先下来吧,你这样很危险的。」
然后理听到了文的声音,可能是因为严格遵守图书馆不得喧哗的规定,他的声音听在耳里,是轻轻柔柔的。点了点头,理却一时之间因着尘埃而睁不开眼睛来,然后文就伸手拉着他没有拿着书的手,扶着他从脚踏下了地。
尽管理早就知道,所谓的感官的作用,其实就是把大部分意识分予某单一接收外界讯息的传感器官而从中获得外界的信息──也即解释了为什么大部分人都不能一心二用──然而,当闭上眼睛的时候,皮肤上敏锐的触感却并非冰冷的科学术语能完全解释的。
或许比起物理学的温度差或是生物学的皮肤组织,理更能感受到的,是文那略为冰冷却柔软的手轻柔的握着自己的,然后在指腹的碰触磨擦间,再没距离。
「能睁开眼睛吗?」
「嗯,」揉了揉眼睛,理张嘴,下意识想要说出一连串泪腺分泌如何能把进入眼睛的异物冲洗出来,但最后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只是把厚重的书递了出去「给你。」
愣了一下,文微笑了一下,把二十四史接了过来「谢谢。」把书搁在桌面上,文的手动了动,似乎想要检查一下理那还泛着微红的眼睛,最终,却垂下了手「谢谢你。」咬咬唇,他笑了笑,松开了握着理的手,这样说。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明明是面对着面,寂静的空气却使距离似乎扩得无限大。
「别客气。」最后,还是理摆了摆手,打破了沉默。绕过长桌子,他在文刚才的位置对面坐了下来「只是,」伸手翻了翻书,无数微细的灰尘抖落飞舞,理皱了皱眉「为什么会这么多尘的啊,没人来打扫的吗?」
「怎可能没有,」笑了一下,文也坐了下来,把书拉近自己,修长白晢的手指抚过书的封面,温柔轻然「只是没什么人会把书拿下来看,所以不免会封了尘。」他顿了一下,尽管语气还是云淡风轻的,笑容却稍稍的黯了下来。
「也难怪的,因为这些书,考试都不会考到的啊。」
然后,看着文低头小心翼翼的翻开一张张泛黄而脆弱的纸页,看着他那犹如对待珍贵事物的珍而重之的态度,蓦然间,理想起了不久之前的那天,文所说的说话,还有,这看似比历史科还要顽固倔强的人的眼泪。
──是的,他说过,他的眼泪,是因为难过而流的,是因为,他不能够真切的把存在目的传达给学生知道,所以难过得落泪。
「我说,你那天说的,」指了指那本因年月而变得残旧不堪的二十四史「是不是就是因为没有学生会再追求考试以外的东西?」看着那双墨黑的眼睛看着自己,理说「还是说,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晓得为什么文科这学科要存在?」
翻书的手停了下来,文抿去了笑容,垂下头,他咬咬唇,然后开口「你说对了,」抬头,他笑了,感觉却凄然寂寞「可是,大约并不是没有人晓得,正确说,应该是没有人有兴趣想要知道,文科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那么,你还坚持什么?」理问,毫不留情的,却一针见血「既然你明知道没有办法改变事实,为什么还要坚持?」
──为什么,还要作出无谓的坚持,然后让自己一个人在伤心落泪?
「我们三个──文理商──里,你是科学专业的代表,而商就代表了文明社会不断发展出的经济环境,而我,」没有回答理的问题,文垂下眸,说着似乎无关的话题「就只是负责传授一些关于过去的知识,语言、历史和文学,那其实全部都是没办法让世界变得更美好、更发达的知识。」
「──没办法让人变到更好,那就是为什么从来人们都不把文科当作一回事的原因。」
「吶,那你知道为什么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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