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清叹了口气,从妄尘手中抽回手点了点头道:“是,我一直都知道。”
妄尘眼中流出一抹失望的神色,可他并没有因此回避,反而牢牢盯着江余清的眼睛继续问:“你参与过吗?”
“从未,”江余清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因为我不是将老城主的亲子,在他眼中我这样的杂种没有资格参与这个‘神圣’的仪式。”
妄尘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可脸上凝重的神色却未减丝毫。因为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贵为少城主的江余清会以那副可怜的模样出现在法莲寺,他也终于隐约明白了江余清在临仙城中尴尬的处境。
当初四家对江余清的态度会有些微妙的恭而不敬,孙文成当初会数次鄙夷的叫江余清为废物,以及老城主的态度会那么冷漠嫌恶……这种种疑问此时都有了答案。
“妄尘,你还记得当初你说的一句话?”江余清用手指轻轻勾勒着妄尘的面庞。
“你当初对我说,那厉鬼……潭痕是别无选择才选择手染鲜血,所以你能理解也能原谅他?”
妄尘点点头说:“我是这么说过没错,可同样的,他既然做过错事,那就一定会受到惩罚。这是因果,我的原谅和理解知识我自私的想法,并不能代表……”
江余清打断了妄尘的话说:“我知道,我知道的。可是妄尘,对我而言只要有你的原谅和理解,就足够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妄尘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就在他还打算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回响在这座骨塔之中。
“哈哈哈……我那徒弟的意思是,若他也手染鲜血杀过人,若他堕入魔道无法自拔,你是否也会原谅他罢?小和尚,我这徒弟,可比你想象的还要心狠手辣的多啊!”
妄尘心中警钟大作,他猛地起身将江余清护在身后转身与那声音的来源对峙。
只见那沉睡的白衣少年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一身黑衣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披散着长发面容青白诡谲,眼中满是疯狂。
妄尘没有问他是什么人,因为对方身上那股浓重又熟悉的魔气早就给了妄尘答案。可比起这个魔修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妄尘此时更在意为什么这个魔修会叫江余清“徒弟”。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我的出现,也不怕我。”黑子白没有在妄尘脸上找到自己想要的惊慌和恐惧,遂有些失望。
“你将余清绑来此处就是为了看我害怕?”妄尘冷笑一声,“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我确实有些失望,”黑子白一副对妄尘兴致缺缺的模样,眼底甚至还带着一丝嫌恶,“我也没想到自家徒弟眼光这么差,看上你这么个爱管闲事又无趣的家伙。”
妄尘微微侧头用余光扫了江余清一眼,便听到江余清低声对自己解释:“当年府中上下因身世一事虐待欺辱我,某次我受人欺凌时黑子白突然出现,说若我拜他为师便可翻身……妄尘,我别无选择。”
江余清强忍恨意的声音让妄尘不忍苛责,因为他全见过那个被人折磨虐待的江余清,在那样的处境下妄尘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责怪江余清选择一个魔修作为师父。
妄尘甚至在心中有一丝庆幸,庆幸那叫黑子白的魔修出现在江余清身边,否则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眼中完美温润的偏偏公子,会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光中被那些心存恶意的人们折磨碾碎成何种模样。
何为善恶?曾经的妄尘一直认为,正为善邪为恶。而如今,他只觉得自己曾经是多么的武断。
“我本看在我徒弟的份上想放你一马,可没想到你到底还是坏了我的事。早知道在你刚进城那会儿,我就该把你收拾了。”黑子白冷哼一声,随后蹲下身轻抚着身边沉睡的白芨,“只是他若知道我滥杀无辜,怕是又要生气的。他这烂好人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呢?”
黑子白的宠溺在妄尘看来只觉得毛骨悚然,他一边捉摸着这次自己怎样才能带江余清逃出生天,一边提防这眼前这人的一举一动。
“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做什么让我不快的事比较好,”黑子白忽然抬起头,脸上的宠溺瞬间一扫而空,“因为你要是再惹怒我一次,我可就不能保证你的魂魄是不是还能完好无损了。上次你偷偷放走了那赵家小儿的一魂一魄,我还得用你这少见的至阳之魂来补呢。”
妄尘这才算是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惊骇之余他心底却也悄悄松了口气。因为如果黑子白的目的只有自己的魂魄,那就代表江余清暂时是安全的。虽然他心中有着无数的疑问,但现在对妄尘而言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身后这人的安全。
“既然你要的只有我的魂魄,那就放余清离开。我现在人在这里,你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
黑子白听到江余清的话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放他出去?那我的准备不就白费了吗?你以为我把他留在这只是为了引你?唔,虽然是有这么点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惩罚破坏了我的计划的你们。”
黑子白一脸怜悯的笑了,眼中却是赤裸裸的恶意。
“我那好徒儿既然求我饶你一命,那我便饶你一命。我会取你的魂魄来补足你当日放走的一魂一魄,但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干脆。我要你和我的白芨一样!被锁进这缚仙阵里承受千年的痛苦!要知道,这千年难得一遇的至阳之魂可不比仙魂差过多少。而我亲爱的好徒儿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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