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着细小的梵文,而颗颗佛珠上梵文又全然不同。而他那身破旧的短衣也像是蜕化一般,从起初的古旧的灰褐渐渐化出了新的颜色。
“只是老和尚没有料到,自己一时心软留下的那个修者幼子,竟然与自己的小徒弟生出一段因缘。而让老和尚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段新的因缘竟然让他寻到了一直没有找到的人。”
再看过去,那一身蜜糖甜味总爱叼着烟管的老者已然不见。
在那黑色隐约露出斑驳白骨的高塔之下,一个身披金纹茜红袈裟,手持金色莲形禅杖,腕间挂着一串莹白雕金佛珠的面容慈祥的年长僧人。
老者身后繁花盛开,周身全是神圣庄严的金光。然而不知不觉中,原本剧烈震动的大地像是被什么东西镇压了一样,渐渐平静了下来。
若此时有人从高空俯视而下,定会发现临仙城中所有因为异动而龟裂的沟壑全都被数不清的藤蔓和花朵填补。
不仅如此,藤蔓和花朵在大地裂痕的同时,也在不断向城主府中那座突然升起的人骨高塔蔓延,像是要将整座骨塔包覆在重重叠叠的绿藤与花朵之中一样。
“看来我们的孩子看上了一个不得了的家伙啊,我那徒弟也是,尽是些让人不省心的孩子……”
年长的僧人……亦或是说妄尘的师傅,法莲寺的方丈站在塔前无奈的笑着对身边簇拥的花朵低语。
方丈走到塔边,用手中金色的禅杖敲了敲面前露出了些许人骨的黑色墙壁。
禅杖上的金环在方丈的动作下玲玲作响,宛若梵音一般。而那被禅杖碰到的人骨墙壁顿时化作金色的齑粉飘散开来。
方丈踩着一路凹凸不平的砖石走进骨塔,才一进入便发现了残缺不全的阵法,以及阵法中生死不明的五人。
此时的妄尘正扑倒在江余清和潭痕二人身上,方丈走近将妄尘翻过身来时才发现,除了他身边散落了一地几乎全部碎裂的佛珠外,那个当初他故意留在妄尘面前的紫金钵已经完全破碎。
“真是个乱来的孩子。”方丈先后探了探三人的气息后,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妄尘因为被黑子白强行接入阵法,此时魂魄不稳几乎崩散离体不说,那入侵全身的怨气也在毫不留情的撕裂着他的丹田和经脉。
尽管妄尘抗下了大半自爆的威力,可耗费了过多力量强行运作自己完全承担不起的缚仙阵的江余清此时也只是堪堪剩下一口气。
不用多说,承受了黑子白权利一击的潭痕更是情况凶险。
可就是这样几乎没救的情况下却因为某种奇异的羁绊和力量,三人各不相同的魂魄竟然暂时的稳定了下来。
方丈想了想,一手点在潭痕眉间那一线血红的鬼印默念几句,当他在指尖凝出几点微弱的红光后,将那如萤火般微弱的红光送入妄尘的身体。方丈瞥了一眼变成碎片的紫金钵和破碎的佛珠,抬手一挥将碎片重新聚拢,眨眼间就恢复了完好无损时的模样。
再看到一旁的已经被花和藤蔓包起的黑子白与白芨时,方丈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悲怆,而他眼中却是流出一抹沉痛的慈爱。
心想着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的方丈正要转身带妄尘三人离开,却忽然看到黑子白怀中掉出了一串几乎烧毁大半的红色流苏。
像是有着某种感应,方丈激动的蹲下去拾起那串流苏,他颤抖捧着手中的流苏细细查看过一遍后,突然感激的笑了出来。
苍老的眼角流出两行泪水,方丈跪在地上握住白芨从黑子白手中垂下的那只手。
“赶上了,我们赶上了……”
一根纤细藤蔓攀到方丈肩上,像是在安慰方丈一样抽出一节嫩芽轻轻的勾去方丈的泪水。
而黑子白身上爬满的藤蔓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相继开出一片纯白的小花。
因果,相扣。
作者有话说:
☆、从心而已
临仙城终于还是迎来了这场酝酿了千年的祸事,尽管在最后的时刻得到了压制,可整座城池都在阵法和黑子白的失控下化作了废墟。
城中住民死伤无数,处处都是骸骨,寸寸遍布鲜血,一时间哀鸿遍野。而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人也无暇悲伤恐惧,只是本能的逃离着这座他们生活了大半生的地方。
不出几日,曾经繁华富裕的临仙城彻底沦为了一座死城。
这座在传说中被仙人祝福的城池,也在城中那座高耸的骨塔升起时沦落为受到诅咒的邪恶之城。
死亡,污秽,禁忌,邪恶……这些曾经与临仙城无缘的词汇潮水一样迸涌而出。
而临仙城仿佛在回应人们的语言一样,短短几日里草木疯狂生长。城中全是茂盛的树木,而城外则是重重荆棘,到停止时已然将整座城困在了一个巨大的碧绿牢笼之中。
静谧,而又危险。
妄尘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日,睁开眼,看见的是被绿藤爬满的屋顶。身下的被褥粗糙却整洁干净,而他手边则是那串早该崩散的佛珠。
这是哪?
妄尘坐起身,顺手带上了那串自己无比熟悉的佛珠。他左右看了一圈这间简陋的房间,觉得这间房间有种莫名的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哪。
拖着有些迟钝的身体妄尘缓慢的下床,当他推开门看到眼前参天的巨木还有不远处那座带着斑驳灰白的黑色高塔时,昏迷前的记忆疯狂的涌入了他的脑海。
重伤的潭痕,虚弱的江余清,因为绝望而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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