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大趣事!
——洗墨池真是个好地方。
曾越最后把目光停在秋聿的身后,求救的信号直接越过秋聿抵达背后的救星,秋聿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杀气,他没有回头,而是神色如常地拿起曾越的剧本,正经人似的邀请道:“下面,我们来聊一聊江逐雪这个角色。”
秋聿挪了挪椅子,好像现在才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一点点的惊讶,一点点的欣喜,他微笑着说:“韩导来得真巧,正好给我们点拨点拨。”
从不务正业的老顽童到认真工作的老前辈,只要一分钟。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曾越看呆了。
大哥,你的演技真的很出神入化。你为什么没火?
韩池毫不客气地坐了秋聿拉出来的椅子,也不说话,一脸冷漠地吃着大红枣。
曾越觉得四月的天还透着诡异的冷。
“有什么问题?”韩池终于发话了。
曾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秋聿,后者并没有要提问的样子,那这是特意帮自己问的?
刚刚他似乎也说的是“我们来聊一聊江逐雪”,而不是“我们来聊一聊沈微生”,所以他是看出来自己遇见瓶颈了?
秋聿发现他在看自己,立马回了个笑脸。
曾越红着脸转向韩池,很小声地说:“江逐雪这个人物,我好像没太吃透。”
“你是怎么理解的?”
“唔,”曾越想了想,“他本质上是一个商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应该是为了利益,和沈微生狼狈为奸坑三王爷的钱是为了利益,回过头来又坑沈微生也是为了利益,他帮沈微生追查叛乱者下落,说到底也是为了利益,可是我不懂,这里。”
曾越指着剧中一句话给韩池看:“归云庄是个出尘之地,有点像陶渊明说的桃花源,世人只闻其名不见其影。可是这里说的是,江逐雪从归云庄取来上清剑——归云庄。”
韩池看见曾越的剧本有点吃惊。
他的剧本最起码有三种颜色的笔,做满了标记,这段话中的归云庄被他用红色的笔圈了出来,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曾越说:“沈微生何等精明,他难道看不出来江逐雪唯利是图吗?在沈微生不在庄内,同时也不同行的情况下,江逐雪独自出入归云庄,还带走了沈微生的佩剑,这有点说不过去。”
韩池:“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沈微生就是一个傻白甜。”
听到这里,秋聿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们家这位导演有点奇怪,爱到深处自然黑,沈微生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挂上了一个傻白甜的名号。
曾越摇了摇头:“不,这部剧的逻辑很自洽,沈微生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很有见解的人,我不认为是他的问题,应该是我没读懂。”
韩池点名秋聿:“你怎么看?”
秋聿顿时收敛笑容,认真地说:“利益和感情,其实并不是相互独立的关系。你听过亲兄弟,明算账吗?”
曾越:“怎么说?”
秋聿:“感情的归感情,利益的归利益,打断骨头连着筋。”
曾越好像有点懂了,可又好像还是没懂。
秋聿问他:“你觉得武侠两个字,落脚点是在哪里?”
曾越:“侠。”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秋聿又问,“那你觉得怎样的人才能称之为‘侠’?”
曾越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很少看武侠小说,梁金古温四大家的书他一本也没看过,他所接触的武侠只存在于少年时的电视剧中。可是时间过去太久,他只吉光片羽地记得一点男女主的爱恨情仇。
那么什么是侠呢?
曾越只好从现有的剧本中总结,所幸,他翻烂了的剧本给予了他最好的回报。
他说:“为人君者,善仁善治;为人臣者,护国佑民;为人民者,精诚忠信;为人友者,死生恩义。”
说到这里,曾越“呀”了一声,像是打开了阀门,豁然开朗。他激动地望向秋聿。
所以,你明白了吗?
秋聿温和地笑着,从韩池手里拿出一颗甜枣送给了他。
曾越贫瘠的武侠精神不足以让他理解“义”之一字,重义轻利于他而言不过是旧时人们对于理想状态的意淫,他生于重利轻义的当世,实在是无法感同身受。可是秋聿就像个循循善诱的引路人,引导着他进入那个陌生的武侠世界。
他没有直接告诉他结果,而是让他自己去感知。
沈微生为什么信任江逐雪,因为他们少年相识,生死之交。那江逐雪对得起沈微生的信任吗?答案是一定的,他虽是商人,也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侠义。
归云内乱,他帮流落江湖的沈微生安置一庄子的老弱妇孺;叛乱者下落不明,他倾钓雪楼之力,日夜追寻,就连沈微生随口一提的归云旧物,他也时时记在心上。
钓雪楼是贯穿前今两朝的情报网,连皇帝也要忌惮三分,如今却成了归云庄的强力外援,既然如此,坑点钱又怎么了?
曾越好像穿越到了那个人身上,头一回感受到心头血的热度。
是那样的真实。
“谢谢前辈!”
“乖,叫师兄,”秋聿笑眯眯地问向韩池,“韩导,您看我说的对不对?”
“你是中戏的?”
第9章第九章
韩池心不在焉地走回导演桌,黄文清没好气地看着他,表情是十分地不赞同。韩池若有所思地说:“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见过他。”
黄文清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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