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松松就避开曾聪。
曾聪就不一样了,老年人的岁数,手脚本就不灵活,加上他一直住在荒凉的边境,吃不好睡不好又要辛苦工作混饭吃,身体衰败的厉害。吴邪躲开进攻后,他摔到地上差点把骨头给折了。
“你为什么还活着?”
吴邪屏住了呼吸询问曾聪,脑中异想天开着,既然曾聪还活着,那黎簇会不会没死,也在这里?
难怪他这些年怎么都找不到,原来小屁孩和曾聪这个众人嘴里已“死”的人生活在一起。
吴邪一下子兴奋起来,大步走过去扶起曾聪,末了向他询问黎簇的下落。
曾聪摔了一跤,知道自己不是吴邪的对手,索性不浪费力气了,冷笑着说带他去看黎簇。
是苏日格的客栈。
吴邪不由暗骂自己真蠢,连古潼京都派人去找过了,怎么不顺便到苏日格客栈里找找?
骂完又迫不及待往客栈里冲,进去后边喊小屁孩的名字边用眼睛搜寻着,可他找遍整个客栈,连地窖都去过了,除了曾聪外,就是没看到第二个人。
“黎簇在哪?”
他跑到曾聪面前,咬牙切齿的质问他。
曾聪咳嗽几声,脸上露出个讽刺的笑,缓缓抬手指向沙丘后面,吴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胡杨树的树顶,在沙丘上,还有一丛金灿灿的沙漠菊。
“……”
突然觉得不安,吴邪双腿像绑了沉重的沙袋,要走一步都艰难。他握紧拳头,鼓足了勇气才能一步一步往沙丘走,等翻上沙丘后,看到了围绕着海子开成一片花海的沙漠菊,一株茂盛的胡杨树长在海子边,树下有个……坟包。
那是什么?不……不会的……
吴邪如同受到巨大的惊吓,脚下往后退了一步,他睁大了眼睛死死看着树下的坟包。
曾聪在这时也爬上沙丘了,趴在地上喘着气,嘴里幸灾乐祸的笑着:“怎么了,你不是要找黎簇吗,他就在那呢,你过去看看他啊,他一直在那等你,到死都还在等你呢……”
“闭嘴……”
吴邪低喝一声,风卷起沙子吹到眼睛里,生理性的泪水从眼眶溢出,他猛地抬手抹去,不肯掉一滴泪,因为他不信黎簇真的死了。
曾聪笑完又哀哀哭了起来,边哭边骂吴邪,“我们都来晚了……吴邪,你来晚了,我也来晚了……”
他在黎簇死后的第三天找到这里,原是想旧地重游回忆一下曾经的沙漠之旅,没想到会看到黎簇的遗体。
死在沙漠里的人将永远走不出去,他不愿黎簇永远困在沙漠里,所以忍痛将他火化,骨灰撒在了前方的海子里。
水是流动的,但愿海子能将困在这里的少年人带出沙漠。
曾聪把黎簇挂在树上的信都收了起来,本想全部烧了,后来又觉得不能让黎簇一个人不好过,就把信都保管的好好的,没想到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他把那些信交给吴邪,等着他看完信后崩溃大哭,但后者却面无表情的看完了所有信,冷漠的样子好似写信的人和他没关系。
曾聪看不下去,操起扫把要再打吴邪一顿,这一回,吴邪没躲。
吴邪挨了结结实实的一顿打,他什么话也没说,等曾聪打完后,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打电话联系了外面的人。
“谢谢你,保管了这些信,我的人会来接你。”
“走吧,曾聪,离开这片沙漠,放下你的执念。”
“到这里就可以了,出去后,好好安度晚年。”
曾聪是不愿意走的,他宁肯死在海子里,和黎簇死在一起。
但走不走,轮不到他来决定。
吴邪的人强硬的带走了曾聪。
现在,整片沙漠就剩下吴邪……和黎簇了。
吴邪在苏日格的客栈住了大半年,每天都去海子边,坐在花丛里不说话也不动,静静看着海子。
从来都觉得殉情这种玩意儿十分可笑,直到刀子割在自己身上,他才知道痛。
黎簇独自一人在这生活了四年才选择结束生命,吴邪比他要没用多了,他连一年都熬不下去。
[哭泣中,短暂的出神,就像是顿悟一般。]
他不想顿悟,所以他不会哭的。
眼泪在这种时候完全没有必要,哭给谁看呢?哭了又能如何?
黎簇在信上写,他想再去一次古潼京,但没去成。
吴邪心想:那我带你去。
他装了一壶海子里的水,除了这壶水,旁的什么东西都没带。
他大步向前,途中不做任何停留,只在路过某辆卡车时,步子停顿了片刻,随后头也不回往地下走去。
蛇柏雕像还在。
吴邪靠在雕像上,长途跋涉让他精疲力尽,一路被蛇人追到这,他已经不想再继续走了。
望着慢慢爬上来的蛇人,他勾唇笑开,心道自己死的这样惨烈血腥,被蛇人分尸吃掉,等死后见到小屁孩了,对方能不能看在他死的这么痛苦凄惨的份上,不要生他的气了。
真安静啊。
当初他在这里赶走了黎簇,现在他回来了,带他一起回来了。
吴邪拧开水壶,温柔爱怜地摩挲着壶口,低头落下一吻。
“黎簇,我带你回家。”
言罢,仰头喝下壶中的水。
吴邪放下水壶,轻轻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要虐吴邪非常难,吴邪的人生阅历,经历的东西都比黎簇要多很多。比如阿宁潘子云彩的死,三叔的离开,还有其他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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