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个人把破产的许氏玉石重新救回来,这人绝对不是个善茬,何况……”
“何况什么”祁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张柏舟犹豫了一下“算了,没根据的话我也不好乱说,你自己提防着点。”
你自己提防着些。这话说的,唉。
祁凉是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提防了,他倒不担心许白璧别有居心利用他,他害怕的是另一件事。
大概是心里有了想法,他现在再看,觉得他们俩实在是有些亲密过头。
比方说,许白璧随手把他爱吃的点心放到盘子里,不过因为那点心他刚刚多吃了几块。
又比方说他刚想擦一下手,就有一条帕子递过来。
对方像是毫不经意,完全出自习惯和默契作出的动作。
祁凉以前可能要为这样的默契沾沾自喜,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同性恋三个大字,再注意到这些细节,浑身都不对劲。
他下意识推开了许白璧递过来的帕子。
他勉强笑了一下,“我去洗一下手。”
许白璧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给齐原打了个电话。
齐原这时间宿醉刚醒,迷迷糊糊接了电话,听到声音愣了一下。
电话那头的人问:
“你和祁凉说什么了?”
他一下乐了,站起来拉开窗帘,太阳晒到屋子里,阳光扑了个满面。
“这么多年没见,我当然是知无不言,什么都告诉他了”包括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
许白璧结束这通电话的时候祁凉走了回来。
“怎么了?”
“没什么。”许白璧收回目光,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
也好,他想,这秘密戳破了也好,他总得有一天说出来,若干年前,这种子就种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日久天长,一发不可收拾地长成了一颗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还没来得及开花就被浇了一盆□□,枝头结满了的是苦果。
直到这个人回来,这棵树又长疯了,他下定决心任由它长,只是还是掖着藏着,一时间不敢让这人看到,但他到底藏了太久,其实是有一些委屈的。
直到宴会结束,许白璧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祁凉,直看得人脊梁骨发凉。
祁凉莫名其妙摸了摸脑袋,觉得脸上泛着热气,明明是让许白璧来应酬,许白璧滴酒不沾,最后被灌了好几杯酒的都是他,好在红酒柔和,没上次发作得厉害。
“嘿”他把车钥匙丢给许白璧“你开车吧”
他把座椅向后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看许白璧开车。
他一喝多了就话痨,这时候酒精上头,把同性恋这档子事也抛到脑后了,开始一心一意指导起许老板开车。
“嗯,看前面的路”
“看后视镜”
“再开快一点”
“再慢一点”
这祖宗,真是……
换了别人大概要半路把这话痨从车上扔下去,可许白璧却始终脸上挂着笑意,他把车窗微微开了一条缝,有晚风从窗外吹进来,风里带着微醺的花香。
这盛夏的夜晚,公路上空无一人,身后是这城市永不停息的灯红酒绿,你来我往,前面是未知的长路漫漫,蝉鸣声和水流声交接响起,可他只听得到身旁这个人的喋喋不休。
他内心从未如此安宁与平静,他眼前放着一个潘多拉魔盒,谁也不知道里面藏着的是绝望还是爱情,但他已经等了太久,等到觉得什么结果都好。
什么结果都好,只要说出口了,他就了无遗憾了。
十年前的男孩子年轻自负,浑身都是骄矜与傲慢,以为自己藏着的心事被对方察觉了,对方却没有回应,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痛恨对方的若无其事,觉得自己一颗真心被践踏,里子面子丢得一干二净,于是声嘶力竭,和对方吵了个天翻地覆。
后来他才察觉自己的无理。
他当惯了胜利者,在感情里也习惯了小心计算,一心要赢。直到他一无所有,什么都输光了的时候才明白,唯独感情这件事,要学会服输。
车熟门熟路开到了祁凉家楼下,这话痨手忙脚乱连安全带都没解开,就迫不及待打开车门,出去前倒是不忘鼓励司机,
“开得真不错”
“真不愧是许学霸,什么都做得好”
他两条大长腿已经伸出车外,右手向上伸展,要做出挥手告别的姿势来,微风扑了满面,他甚至下一秒准备无比舒服地打一个酒嗝。
许白璧,“像我喜欢你这件事一样做得好吗?”
于是祁凉的大长腿,微微扬起的手,全部僵住了,那个一触即发的酒嗝也硬生生吓回去了,酒气在五脏肺腑里走了一遭,他一下子醒了过来。
他苦恼了一周的难题猝不及防揭开了谜底,可他还没想好要这么处理这个棘手的奖品。
祁老师三十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收到这么轻描淡写的告白,他在装作没听到和直接跑路两个选项里徘徊不定,却感受到身后人的靠近,他浑身在酒精催眠下已经放松良久的肌肉一下子绷紧了。
许白璧细长干净的手指伸过来,慢条斯理解开了祁凉身上的安全带,他温柔地轻声说道:
“你不用慌张或者是手足无措,也不用非得在现在给我一个答案,我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想一想是要和我试一试,还是”他顿了一下“还是要和我当做没遇见过,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最后那句话,他说的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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