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说一句看一眼巷外,很是漫不经心:“后来张家人不罢休,来衙门告金旻拐骗,要太爷与张郦一个公道。”
“嗯嗯!”
“可是家中无人,去向又不明,谁也不知道金旻在哪里。”
“喂喂,莫非马千里乃化名?他就是金旻?”
田力正向外张望着,闻言肩头一僵,慢慢扭回脸来,嘴角抽搐:“说实话,你究竟怎么进的狛牙卫?”
辛星鼻孔气大了:“我凭本事考进去的!”
“最后一名吧?”
“呸!坤榜我第四。”
“哇,连前三都没进,好威风哟!”
辛星面色一窘,垂眸嗫嚅:“武试我第三,混榜呢!”
“嗯,看出来了,身手不错,就是脑子不好使!”
辛星急了:“我手头就这三天东一舌头西一耳朵听来的小道消息,马千里家中是有个病妻,他自己也确实奔不惑了,那又怎么样?就不兴他拾掇拾掇出去坑门拐骗呐?我瞧着他模样比你好多了!”
田力一点儿没受打击,反而苦起张脸:“小不点儿你是听不懂好赖话么?我说你脑子不好使,就是告诉你,你猜的不对,八竿子打不着。你还接着往下辩解,我真的想把你退回去嗳!”
辛星张牙舞爪语无伦次:“我、我我、那个,我也不是说马千里就是金旻。我意思,我这么猜是有原因的,我吧就是觉得不能以貌取人对不对?年纪大了未必不讨姑娘喜欢。当然,我不喜欢老头子。不是,我说的是啊……”
田力一把捂紧她嘴,深呼吸,彻底服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脑子不好使瞎猜,而是根据现有消息推测老马可能是个专门勾引良家少女的老千,骗财骗色最后一走了之,改名换姓接着害人。虽与事实不符,但非探案无能,是吧?”
辛星忙不迭点头。
“那你接下来有没有新的推断?还是直接听我讲完拉倒?”
辛星嘴被捂着开不得口,便指指田力,眉眼弯一弯,讨好地笑了。
田力小心翼翼放开她,再谨慎地窥一眼馄饨摊,随后惋惜地告诉辛星:“其实金旻没负心背约,而是去不了。那时候,他正关在县衙大牢呢!”
辛星眼瞪得老大。
“二人约定的那日下午,金生原是要去采买些干粮,以备路上所需。路过文房店门口碰巧捡了枚钱袋子,他倒是好心一直站在路边上等失主来寻。不料失主找回来清点了钱数,非说少掉十文。金旻坚称分文未动。这一个说没拿,一个咬死对方昧财,争执不下时有路人就去喊了衙差过来。衙差敷衍了事,断不清楚竟索性将金生算作嫌犯锁回县衙牢房拘看起来。说是请太爷问案,其实并不曾禀于太爷知晓,本是想借此讹那金旻一笔,叫他家里来人拿钱赎出去便罢。想不到金旻家中已无亲故,就那样莫名其妙被关在牢里自生自灭。等张家人到县衙告状,那衙差恍记起牢里关着一个书生好似姓金,匆忙找我坦白。我去提了人出来,那时候金旻已经在牢里困了三天,嗓子都喊哑了,求狱卒放他出去,说自己有要紧事耽误不得,必须赶去码头边。可没人理他。一直没人理他!”
话到此处,田力不自觉停下来,目光发怔,神情显得黯然。
辛星不敢催他讲下去,隐约嗅到了一丝蹊跷,一时间很是不安。
果然田力随后擂下一记闷锤:“那丢了钱袋子的失主,是马千里。”
气氛凝滞了许久,辛星才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话音干涩:“那究竟,金生是不是昧了老马的钱啊?”
“没有啊!”
两人闻声慌忙抬头,看见李爵正站在田力最先立过的巷口位置,抱臂斜靠在墙上,整个人吊儿郎当的,脸颊还带着被馄饨热汤蒸出的红晕,乍一眼很有些登徒子的浪荡模样。
田力尴尬地挠了挠额角,想不到说啥好。
辛星倒想着快将跟踪的事糊弄过去,打着哈哈道:“啊,那个什么,真巧!先生又来吃馄饨啊?”
所有人都知道李爵早上爱来吃馄饨,这实在是废话中的屁话,田力忍住心头一口老血,用力向上翻了个死挺挺的白眼。
然而李爵压根儿懒得拆穿她,径直道:“马千里家后来是我去的,站门口就听见他娘子哭哭啼啼埋怨他好酒误事,还惹出大麻烦平白冤枉好人。当时老马特别老实,没回嘴,我进去一看,呵,醉醺醺还睡着呢!前一天晚上喝大了,进家门连屋子都认不清,直接睡水缸边上了。他娘子拖呀拽的,还打他,没用,跟猪似的就会哼哼,半点儿没挪窝。”
大约是被李爵轻描淡写的样子给糊弄住了,辛星反而不似方才那般忐忑,听得兴起不住追问:“那怎么办啊?就干等着他酒醒啊?金生知道张姑娘寻了短见,岂非要哭死过去?”
“他哭不哭我管不着,我只问钱少没少。”李爵打了个饱嗝,抚着胃面色不善,“边走边说。”说着话兀自往县衙方向走去。
田力和辛星自然紧随其后。
李爵又打了记嗝,皱眉挤眼五官拧着,显得很不舒服,语气愈加不耐。
“听他娘子话里的意思,我想她总是知道详情,问她也一样。结果嫂夫人告诉我,他们夫妻一个在饼铺里揉面,一个每天上街摆摊卖半天馄饨,日子不算太富裕,温饱总是够的。老马这人没什么不好的癖好,唯独一样,贪酒。不过他酒品还成,喝醉了也不闹事儿,就是犯糊涂,往死里睡。嫂夫人为了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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