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不会放弃给爸爸治病一样,如果爸爸真有冤屈——含冤受十数年牢狱之灾,受骨肉分离之苦,受身体和精神双重摧残——他也一定不会放弃为他讨一个公道。
……
从剧本研讨会回来,邵艺直接回了赵观澜送他的那套公寓,这地方位置私密,一般他和赵观澜约会都在这里。
他已经打过电话给赵观澜,告诉了他酒店房间里的诡异花束。他现在惊惧交加,希望能立刻见到赵观澜,但他也知道希望渺茫,因为今天正好是12月31号了,一般过年过节,赵观澜都是在家陪老婆孩子的。
邵艺独自度过过很多个节日,但他从没像今天这样觉得心惊胆战又孤独凄凉。他在这套公寓里,布置了一个小佛堂,现在也只能跪在佛像前面念念经,求取片刻安宁。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邵艺先是吓得一个激灵,等门铃声变成了开门声,他才站起来跑了出去。
“怎么不给我开门?”赵观澜跨进门,一边脱大衣一边说。
邵艺乖觉地接过他的衣裳挂起来,再一转身就扑进了他怀里:“赵总,你可算来了……”他跟了这个男人十几年,在他保护之下安然度过这些年头,一路名利双收,功成名就,他唯有在这个人面前,什么伪装都没有,还是那个冲动、偏执、任性又懦弱的少年。
赵观澜把他拉开点,仔细看着他苍白的脸,无奈地笑了笑:“至于吗?多大的人了?吓成这样。”
“可那卡片上清清楚楚写着悦意酒店707啊!”邵艺看见赵观澜,就仿佛走丢的孩子看见家,眼圈一下就红了,“会不会是有鬼啊?!”
“瞎说什么?!”赵观澜拍了下他的头,举步往卧室走,“跟你说过多少遍,少信那些怪力乱神的玩意儿。说有鬼,还不如说人像鬼……那花儿什么来路?你查了没有?”
邵艺跟着他进卧室,又疑神疑鬼地关好了门,烦躁不安地说:“查了,没查到,问了酒店前台也看了监控,可那送花的人不知道哪儿来的,花儿本身就更没线索,那卡片还被我撕了。我当时真吓坏了……苏凌那个儿子,苏铮,那天也在酒店,我有点害怕……会不会是他怀疑那件事了?”
“沉住气,”赵观澜换了睡衣,就往床头靠,他最近心脏问题加重,稍有劳累,就想躺着休息,“出事的时候他才几岁,他能知道什么?”
“可……这也太巧了吧?”
赵观澜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邵艺过去,淡定地说:“就算那花是他搞的,就算他对他爸爸的案子有怀疑,你也不必担心,那桩案子是铁案,早就盖棺定论,而且已经过去了十三年,什么痕迹都没有了,连苏凌自己都死了,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还能干什么?他最多试探试探你,只要你别露破绽,他没有证据,翻不出天去。”
邵艺依偎在赵观澜怀里,眉心紧紧绞在一起:“当时就不应该让苏凌有机会出来,你说,他是不是出狱之后跟他儿子说过什么?”
“他在牢里就已经疯了,”赵观澜抚着他的背安慰他,“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他出狱时就已经快不行了,没有必要冒险多此一举搞死他。咱们不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出来之后又活了好几年吗?”
“那……”邵艺抬头看着赵观澜,眼中闪烁着疯狂偏执的光,“现在怎么办?不如把那个苏铮弄死算了?这样一了百了,再无后患。”
赵观澜捏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神微微发冷:“你说得轻巧,一条人命哪儿那么好处置?再说,现在可不是十几年前了,警察的办案手段和效率强多了,一个不小心就弄巧成拙。你毫无根据疑神疑鬼,一开口就要弄死别人……小艺,一条命不算什么,你自己失心疯可就麻烦了,十几年过去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邵艺眼睛里蓄满了泪:“叔叔……我这次真的害怕。”
“好了好了,”赵观澜心疼地抹了抹他的眼睛,“我会去调查,你保持冷静,别轻举妄动。别哭了,去洗个澡,咱们放松一下。”说着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可是……,”邵艺好像不太情愿,也或许是没兴致,“你身体行吗……”
赵观澜拍了拍他的脸,暧昧道:“没事,我不动,你动。”
……
跨年夜,苏铮也一个人独守空房,庄心诚下午就打来电话,说他有一个很重要的饭局,不能陪他过了。而袁小圆和庄天一起出去玩儿了,本来袁小圆叫他一起去,可庄天偷偷给他发信息,问他能不能大发慈悲给他们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哥哥都不要脸地求他了,那他还能说什么,只好对袁小圆深表遗憾,说我觉得好累,就不跟你们出去了。
苏铮倒不觉得寂寞,反正他也没心情过节,他要再找找当年案子的信息,还要好好计划下面该怎么办。
苏铮随便叫了个外卖,刚打开电脑,门铃就响了起来。
苏铮去开了门,门口站着庄心诚,身上裹挟着寒气,肩头上还落着少许雪花,两只手里拎着满满的两大袋新鲜食材。
“小叔?!”苏铮惊喜又困惑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今晚有重要饭局吗?”
“对啊,我有饭局,跟你的饭局,特别重要。”庄心诚笑得特别好看,还有一点顽皮。
苏铮无奈:“……小叔,你有意思吗?幼稚不?”
庄心诚走进门,放下东西,衣服都顾不得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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