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珺点点头,道:“宛书方才与我说了。”
卫王君冷笑道:“一个好好的男儿,不在阁中养性习礼,竟然跑到嫡姐的书房寻东西,连说都未曾说一句,当真可笑!不知周侍君是如何教导的,简直就是有辱门楣!”
仆人端上茶,陈珺喝了一口,今日的事她隐约也能推测出大半来,倒和上辈子的事有些相似了。那时候陈荟先问她借书,然后挑了一个她不在的时间来还书,这还书的时候自然“碰巧”发现了一本藏的很好的禁\书。当时王妃不知怎么的信了陈荟的话,认定这本书是她的,无论自己如何辩解,都是徒劳。因为这件事,她在祠堂跪了一夜。自那以后,王妃便渐渐疏远了她,恐怕也是因为这事,后来的世女请封,也就没她的份了。
卫王君见她面无表情,担心她心中愤懑,又不肯与人相言。这气生在自己心里对身体也不好,他便道:“你身边那个叫清平的丫头倒是很机灵,今日若无她那几句话,恐怕今日事难善了。”
陈珺微微一笑:“是了,多亏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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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珺带着刘甄进来的时候清平正在发呆,这是她最近最爱做的事,她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说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逐渐遗忘,但是如果经常去回想,就能记得牢固点。
到不是清平从前的记忆有多美妙,而是她发现来到这个世界后,在日复一日提心吊胆的王府下人生活里,有时候都快要忘了自己是谁。
这大概是她最为担忧的事情,故而当下人们请安的声音传来时,她仍在回味过去的记忆。
陈珺已经站到她面前时,清平才反应过来,她跪地低着头轻声道:“给大小姐请安,大小姐安好。”
陈珺今日换了一件绯红色的外衫,清平比她矮,看到她袖口精致的纹饰,露出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那手修长有力,捏着一本书,手的主人正无声的打量着她。
过了一会,清平才听到她说:“起来吧。”
清平起身,和正从她身边走过的刘甄匆匆对视,刘甄也是一脸困惑,神色间有些担忧。
陈珺坐回椅子,乌木制成的椅子厚重高大,人坐上去有一半都是空的,但陈珺坐在上面,仿佛就像是坐在王座上的君主,厚重高大的椅子出乎意料的和她如此相配。
她深色的眼眸似乎蕴藏着一场无声的风暴,清平心中一跳,有时候在陈珺的视线下她有种无处遁逃的感觉,好像被扒下了这身外壳,任何遮掩都是徒劳,她成人的灵魂已然显形。
陈珺道:“今日的事宛书都与我说了,你做的很好。”
清平镇定的欠身:“为主子分忧,是奴婢该做的。”
又是漫长的沉默,清平只低头看地,她知道陈珺决对不会猜到她会是个身体年龄和心理年龄无法吻合的穿越者,但她已经在怀疑了,清平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太出格了,或许是今天的事情,让陈珺开始产生了怀疑。
怀疑什么呢,当然是怀疑她可能是别人派来打探消息,搜集信息的,潜伏在陈珺的身边。
做主子的最怕奴婢不忠心。
“你小小年纪倒是伶牙俐齿的,对着王妃也不害怕么?”
“奴婢自然是怕的,怕被发卖出府。”
陈珺取下一只笔在手间把玩,温声道:“既然这么怕,还能把话讲的如此明白?难不成你也像刘甄那般,有个教书的娘?”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清平觉得自己还能装一装,她傻笑道:“大概是情势所迫吧。”
“好一个情势所迫!”陈珺声音一沉,“如此巧言令色,能言善辩,想必在我这书房当值也是委屈了你!”
她话音刚落,刘甄脸色刷白,“巧言令色”这个词由主子栽到下人身上,几乎就与不忠挂钩了!
她拼命给清平打眼色,让她解释,或者多说几句。
但清平没有,她站着再没有说话,人一旦有了怀疑,任何解释都是掩饰,何况是上位者对仆人的疑心?
见她不说话,陈珺有些不耐。大概是做了太久的皇帝,太久没有遇见这种“非暴|力不可合作”之人了。但她也没有很在意这件事,不管清平是谁派来的,也不过是个下人奴才,就算翻了天,卖身契还在这王府,陈珺随时有处置她的权力。
陈珺冷声道:“既然你如此忠心,不如就去旧书房当值吧,那里也有些旧书,正缺个看管的人呢。”
旧书房早已无人看管,除了偶尔有打扫的仆人路过,那里已经没有人了。陈珺也不会去那里,大部分东西搬到新书房来了,添置了新书,旧书房不过就剩下一些旧书。
去旧书房当值,就好比被领导从中心的位置一下子发配到冷门部门,而且还是堪比冷宫的那种。这意味着清平永远不可能成为陈珺身边的心腹或者是能干仆役,因为她没有这个出头的机会了。
这可以说是和清平之前定制的“成为王府大小姐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大相庭径,但她心里却觉得十分平静。或许可能没有那么快存够赎身的钱,但只要有耐心,终有一天会存够的。
离开了这书房,就等于离开了斗争的中心。这才是让清平觉得欣慰的地方,毕竟只要是陈珺身边伺候的人随时都可能会成为一个牺牲品,主子间的明争暗斗,最后被拿来做炮灰的都是身边伺候的人。去旧书房,离开陈珺的身边,炮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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