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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安然被劫走的第二天下午,有一素衣侠客以一敌百,正大光明的突破了林王后院的守卫,负手孑立,满面刚正的站在了天井中。
被老管家从王妃的温柔乡里挖出来的林王,浑身的戾气几乎能化成实质,娇好的眉眼扭曲着,活像只青天白日下的恶鬼。
恶鬼冷眼瞧着一众趴倒在地的侍卫,口吐恶言,“要死就给我死外面去!这么大的腥气惊着我的心肝要你们的狗命!”
被打倒在地的侍卫们闻言悉悉索索的动起来,手脚并用艰难的往外挪动,站在台阶上看着好似一群瘸腿大蜘蛛涌动,很是恶心。
起码林王就被恶心的够呛,看那神情恨不得这些人立刻灰飞烟灭才好。
站在“蜘蛛堆”里的素衣侠客却不动如山,连眉毛都没抖一下,仍是那副飘飘欲仙的世外高人模样,“我来要人。”
林王下意识认为他要的是袖水坊的茱萸,毕竟这二人都是江湖人,兴许是有些交情,又或许是有点感情。冲冠一怒为红颜,只是这红颜的嘴巴实在是臭,这位仁兄倒是好脾气。
“可以。”林王应得干脆,眉梢一挑语气阴邪,“只是本王的恶气还没出完,须得等上一段时日。”
素衣侠客眉尖拧起,似有不悦,“我要人,现在。”
林王下颌微抬,一派狂傲,“你尽管试试。”
素衣侠客闻言眼帘微垂,压抑的笑了一声,再抬头,严肃正直的面容不变,黑眸中却狂风肆虐,阴邪之气竟是比林王还要浓厚,“你说的,别后悔。”
他单手运起内力,周身气流翻搅,隐隐有成风之势。林王猛然发现他双手空无一物,竟是没有武器,登时心下一冷,直觉这位侠客武功不凡,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还没等素衣侠客出招,不远处厢房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林王妃玉悠披着缎面绣牡丹的披风走了出来,面上倦意未散,“这又是怎么了?”
林王生怕牵连到他,一改平日的温言软语之姿,一边朝他跑去,一边厉声喝道,“回房去!不许出来!”
许是二人相识至今,林王妃还不曾被他这样吼过,骤然见他发怒,不知缘由,竟然当场愣住,微微显出受伤的神色。
林王一见他这般顿时心疼得不行,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个嘴巴,将人搂进怀里讨饶告罪,谁知有个人动作比他快得多。只见素衣侠客出手如电,疾风般掠过,五指成爪直冲玉悠的颈项而去,飞扬的衣角唯留残影。
与此同时,八道黑影从八方疾射而来,素衣侠客游刃有余的挡下两人的拳脚,避开两人的刀剑,回击两人的暗器,在最后两人变化招式之前,一把抓住了玉悠的领口,将他当作挡箭牌放在身前。八个暗卫在最后关头险险收招,谨慎的摆出阵形包围了他。
林王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吓得肝胆欲裂,眼见着那素衣侠客的手捏住了玉悠的喉咙,几乎是暴喝一声道,“住手!”他万万没想到这侠客空长了一张正直的脸,竟然做得出这种劫持胁迫的下等行为,“无耻宵小!”
素衣侠客一派云淡风轻,刚正不阿的脸上静如止水,好像手中拿捏的不是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而是一件不值一提的玩物,只有眼睛里泄露出与他气质极不相符的杀气,“我要人,现在。”
林王死盯着他的手,眼眶红的几近滴血,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来人,去把人放了!”
可怜玉悠直到此时才隐约明白自己的处境,被人扣住要害,倒也不见他慌张,起码比林王要冷静上许多,“王爷,我无事,冷静些。”
“王爷?”素衣侠客难得诧异的挑了挑眉,“你是哪位王爷?”
林王用吃人的眼神瞪着他,“林王,祝思源。”
素衣侠客表情崩了一瞬,“林王?武延帝的幺弟?”他虚咳一声,终于自报家门,“在下盛朝歌,云宫山宗潮音座下大弟子。”
这次换林王的表情崩了。
当今武延帝和云宫山的宗潮音之间,有些不能说的往事,这皇室秘辛,旁人不知,林王却是一清二楚。他的皇帝哥哥手段高绝,心思百转,乃是天生的帝王之材,可无论是那艰难夺得的江山,还是那呕心沥血夺得的龙椅,最终都没能在他心里留下浅浅的痕迹。
这位真龙天子费尽心机,不过是想护那一片逆鳞周全,却最终失鳞而死,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若是让武延帝知道,他把宗潮音的宝贝徒弟怎么样了,怕是他的好哥哥会亲自押着他去云宫山赔罪,在云宫门口跪上半月。
盛朝歌这边也是心中惶惶,若是让师父知道他闯进林王的后院,还劫持了他的王妃,估计会冷笑着夸他好手段,然后一脚将他踢下绝壁,再让他徒手爬上来,如此反复多次。
毕竟宗大师可是亲手将“禁止与皇城中人牵扯”几个字刻在了戒律石上,成了云宫派派规第一条。
两个人心有戚戚焉,竟异常默契的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意味。
盛朝歌果断收回手,朝林王微微拱手道,“初见林王,多有得罪,还望勿怪。”
林王挥手屏退暗卫,将王妃拉到身后,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确定他毫发无损才终于安下心来,客气的回礼道,“盛道长言重了。”
二人表面上化干戈为玉帛,却皆为小心眼之辈,想来并未将刚才那一页轻易翻过。
只见林王将王妃送回房中,轻声细语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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