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如听他此言,便不住点头,道:
“我原也正要与你商谈此事,因我早在泊春苑安插下人手,所以刚得了密报,似是老大手里那祖传秘方,现下便在老七夫妇手中。我因不想打草惊蛇,故而暂未动作,只等与你商议。现下钟家这种状态,你原是在外头做大事之人,自是比我更有谋略,我倒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钟九沉吟半晌,捻着胡须道:
“老七其人,虽不声不响,却极有成算。我原对他留意不多,但现下看来,倒怕是有养虎成患之嫌,日后必要寻出个治他的机会,断不能常留身边。只不过现下来看,二房三房都已经跃跃欲试,尤其是二房兄妹,据我暗中观察,恐怕已耐不住势头,很快便要与你撕破面皮,所以这会子,倒还是先且利用老七为好,待他与老二老六斗得三败俱伤,咱们自然有收拾他的办法。”
何意如听他所言,便无声地与他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目光里,已尽是心意互通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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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从早上起来,便是一副黑云压境,山雨欲来之势。
钟家千好万好,只是后宅的地势略有些低,时常雨水过大之时,便会有院子里的雨水倒灌进屋子的时候。
因此这日见有大雨之势,各房各院便如同以往般,早早作了准备,备了沙袋等物,只是这雨,却一直没有来。
钟九一大早便带了收拾齐整的钟飞鸿,陪着那医生一齐赶到了钟家。
钟飞鸿在当家的爷爷向自己保证,不再拦阻她与钟礼之事,并欲带她去配合医治钟礼时,立即便有了精神,也恢复了饮食,只愿自己这一去,能让钟礼从昏迷中醒来。
钟家早传遍了这个消息,不同人等,各怀心事,倒都借着关切之意,来到三少爷房中客厅守候。
那医生便不许他人作陪,只带了钟飞鸿一人进到钟礼的卧室。
何意如在外面坐立不安,便连蕊儿端来的清心安神汤都喝不下。一抬头间,竟看到出门在外的六少爷钟智进了门来。
原来钟智此时刚刚回城,在进了宅门后,尚还未及休息,听说钟礼这里的事情,他为人机变,处处逢迎,便撑着倦意跟着三太太一同过来探视。
蕊儿因见他忽然进门,端着安神汤的手便不禁一抖,倒险些将汤都洒了出来。
钟智看在眼里,便笑着上前道;“我在南边呆了这一程子,都说广州的汤水最好,我却偏惦记着家里的味道。大娘既喝不下去这汤,我刚进门,倒乏得很,便赏我喝了它罢。”
何意如自然点头应允,钟智便到蕊儿手上端了汤来,一接一送间,已在她雪白的腕子上摸了一把,递了个暧昧的眼神过去。
何意如心神不宁,勉强和钟九说了几名闲话,忽然听到里面钟飞鸿惊叫一声,紧接着竟哭泣起来。
何意如急忙站起身,便又听到她断断续续道:“你醒了…你总算是醒过来了…终是不枉,我为你绝食这些天了!”
她和钟九对视一眼,眼睛一红,便忙在口中念了几声佛。
医生这便让她和钟九先进去,只说三少爷果然如他所料,真的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只是这会子精神上还有些怔忡,一时间不能见太多的人,便让两个长辈先试着接触一下。
何意如与钟九忙走到内室,却见钟礼已经坐了起来,半靠在床头上,眼睛看着床边的钟飞鸿,那神色间,似乎既是喜欢,又有些害怕,想是他刚刚醒转,头脑不清,一时间还有些懵懂。
待到看见母亲和钟九前后脚进来,钟礼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却无人看见,便已又恢复到茫然失措的神态中。
何意如试着问他些话,他略想一想,也能一一回答,倒还保留着过去的记忆。
一边的钟飞鸿激动得哭了一阵子后,便拉着钟礼的手,眼睛里满是青春少女挡不住的兴奋之情。
“三哥,你能醒转过来,对我来说,自是天下第一大的喜讯,不过现下,飞鸿还有第二个喜讯要说与你听,你抓紧些我的手,一会儿听到了,千万不要太过激动才好。”
钟九和何意如便知她终是少年心性,必是要把家里同意他们相爱的事,现下便告诉钟礼。
果然,钟飞鸿按捺不住兴奋,指着钟九和何意如道:
“三哥,你可知道,爷爷和大娘都已经承诺了我们,等你大好了,便可以…在一起呢!”
说到后面,少女之心显现,便脸红了起来。
钟礼听到她这句话,身体似乎重重地晃了晃,目光在钟九与何意如身上一扫,便又收了回去,只轻轻握住钟飞鸿的手,点了点头。
那一刻,竟无人看到在他眼中,闪过一抹绝望而又悲凉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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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没有下的雨,到了傍晚时分,竟然一点点,开始飘洒起来。
秦淮这几日竟比钟信更多了些在调香室鼓捣香料的瘾。
无论白日或是晚上,只要得空,便总想去那里弄上一些工夫。
钟信不在,他自是记不得“钟桂花”的上百种香源,所以倒也不拘泥于它,而是自己大着胆子,利用各种现成的香材,试着调制自己喜好的香料出来。
虽然在牛刀小试后,利用一些香材和从前的经验,也鼓捣出几种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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